起头,乌溜溜的大眼睛望向铁门的方向,眼神里一片茫然。
她歪着小脑袋,似乎在努力辨认这个声音有些熟悉、面容却模糊不清的女人是谁。
“妞妞,是妈妈呀…”祁棋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她赶紧把手里的小布包举起来,晃了晃,里面的拨浪鼓发出沉闷的“咚”声,“你看,妈妈给你带了拨浪鼓…”妞妞的目光落在那个布包上,小嘴微微张着,似乎想起了什么。
她的小手抬起来,指向铁门这边,嘴里含糊地发出一个音节:“…鼓…”祁棋的心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击中!
妞妞记得!
记得她的拨浪鼓!
她激动得手都在抖,想把布包塞进去:“对!
拨浪鼓!
妞妞的拨浪鼓!
妈妈给你!”
“行了行了!
时间到了!”
张金花不耐烦的声音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她一把夺过祁棋手里的布包,看也没看就扔在门内的地上,然后“哐当”一声把小窗关上,落锁的声音清晰刺耳。
“妞妞!”
祁棋扑在冰冷的铁门上,徒劳地拍打着,眼泪汹涌而出。
隔着门,她听到里面传来张金花哄孩子的声音:“乖妞妞,别理外面的人,来,奶奶给你开小火车,呜呜呜——”然后是玩具火车欢快的鸣笛声,和妞妞被转移注意力后发出的、模糊的笑声。
祁棋顺着冰冷的铁门滑坐到地上,脸贴着粗糙的铁锈,泪水无声地流淌。
那近在咫尺的笑声,此刻却像隔着千山万水。
她带来的橘子散落在地上,沾满了泥土。
那个装着拨浪鼓的布包,孤零零地躺在门内的水泥地上,像被遗弃的垃圾。
第二次去,是在一个刮着寒风的初冬下午。
祁棋站在铁门外,冻得嘴唇发紫,不停地跺着脚。
这次等了更久,小窗才被拉开一条缝。
院子里,妞妞正被张金花扶着,在铺着地砖的院子里蹒跚学步。
她穿着厚厚的棉裤棉袄,像个小企鹅,走得摇摇晃晃,但很开心。
祁棋的心都化了,贪婪地看着女儿迈出的每一步。
妞妞似乎看到了铁门外的人影,停下脚步,好奇地望过来。
祁棋赶紧挥手,脸上挤出尽可能温暖的笑容:“妞妞!
看妈妈!
妞妞真棒!
会走路了!”
妞妞看着祁棋,小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了一会儿,似乎觉得无趣,又低下头,继续专注地迈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