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商量”,都将是一次鲜血淋漓的凌迟。
她看着调解员那张麻木的脸,看着李强脸上毫不掩饰的得意,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了。
她像一具被掏空的木偶,在那些冰冷的、印着铅字的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祁棋。
每一笔都重如千钧,每一划都像是在剜自己的心。
走出那间散发着烟味和霉味的小屋,外面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她抬起头,看到李家那辆半新的面包车停在路边,张金花抱着妞妞坐在车里。
妞妞似乎看到了她,小脸贴在车窗玻璃上,小手拍打着,嘴里模糊地喊着:“妈…妈…”祁棋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想冲过去。
“砰!”
车门被李强粗暴地关上,也隔绝了女儿最后的声音和身影。
面包车发动,喷出一股黑烟,扬长而去。
祁棋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份冰冷的离婚调解书,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世界在她周围旋转、崩塌,只剩下无边的寒冷和死寂。
她输掉了女儿,输掉了她在这世上唯一的光。
6从那天起,祁棋的世界就只剩下两件事:活着,和等待那渺茫的、被施舍的探视机会。
第一次去李家,是在离婚后一个多月。
祁棋提前两天就托人捎了口信给李强。
她把自己收拾得尽量干净,穿上了最好的一件衣服,尽管洗得发白,袖口都磨出了毛边。
她站在那扇熟悉的黑漆大铁门外,心脏怦怦狂跳,像要撞出胸膛。
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小的布包,里面是她省下几顿饭钱买的几个橘子,还有那个妞妞最爱的拨浪鼓。
等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铁门上的小窗才“哐当”一声打开,露出张金花那张冷冰冰的脸。
她没开门,只是拉开小窗,像监狱放风一样。
“看吧,就五分钟。
别靠太近,过了病气给孩子。”
张金花的语气像在打发要饭的。
祁棋踮起脚,急切地从小窗望进去。
院子里的槐树叶子落了大半,显得有些萧瑟。
妞妞正坐在铺着软垫的藤椅里,被一个祁棋不认识的中年妇女抱着。
妞妞似乎瘦了点,穿着崭新的小棉袄,正低头玩着一个会唱歌的电子琴玩具,对铁门外的一切毫无察觉。
“妞妞…妞妞…”祁棋压着嗓子,轻轻地、充满渴望地唤着。
妞妞终于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