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卿老王爷的其他类型小说《典卿骨:当尽仇血肉,赎我前世债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归晚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前世,苏卿被伪善叔父榨干祖产,以莫须有宝藏为饵,卖给变态老王爷折磨至死。重生归来,她看着叔父腰间多出的琥珀金锁,温顺地交出了地契。“乖侄女,叔父定为你觅门好亲事!”叔父笑得虚伪。苏卿垂眸冷笑:前世你典我血肉换富贵,今生我当尽你骨!当神秘当铺女掌柜递来仇人罪证,苏卿在寿宴上当众撕开叔父伪善面皮。“叔父,这琥珀金锁,典的是你项上人头!”老王爷派来的迎亲队伍僵在门外,她将伪造的卖身契投入火盆。“这一世,我自己掌秤!”第一章血烬重生,伪善獠牙冰冷刺骨的霉味混杂着浓重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像一条条湿滑的毒蛇,死命地往苏卿的鼻腔里钻,缠紧了她的肺腑。每一次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呼吸,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牵扯着浑身上下无数道狰狞翻卷的伤口。黏腻的冷汗和...
《典卿骨:当尽仇血肉,赎我前世债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前世,苏卿被伪善叔父榨干祖产,以莫须有宝藏为饵,卖给变态老王爷折磨至死。
重生归来,她看着叔父腰间多出的琥珀金锁,温顺地交出了地契。
“乖侄女,叔父定为你觅门好亲事!”
叔父笑得虚伪。
苏卿垂眸冷笑:前世你典我血肉换富贵,今生我当尽你骨!
当神秘当铺女掌柜递来仇人罪证,苏卿在寿宴上当众撕开叔父伪善面皮。
“叔父,这琥珀金锁,典的是你项上人头!”
老王爷派来的迎亲队伍僵在门外,她将伪造的卖身契投入火盆。
“这一世,我自己掌秤!”
第一章 血烬重生,伪善獠牙冰冷刺骨的霉味混杂着浓重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像一条条湿滑的毒蛇,死命地往苏卿的鼻腔里钻,缠紧了她的肺腑。
每一次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呼吸,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牵扯着浑身上下无数道狰狞翻卷的伤口。
黏腻的冷汗和未干涸的血水浸透了身下冰冷粗糙的稻草,紧紧贴在皮肉上,带来一种令人绝望的、滑腻腻的触感。
黑暗浓稠得如同凝固的墨汁,沉重地压在她的眼皮上。
她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耗尽了,只剩下残存的一丝意识,在无边无际的痛楚深渊里载沉载浮。
“……宝藏?
呵……”一个苍老、嘶哑,却浸透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得意和残忍的声音,仿佛贴着耳廓响起,带着一股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
是康老王爷!
苏卿的指尖在湿冷的稻草里,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傻姑娘……哪有什么狗屁宝藏地图……”那声音嗬嗬地低笑起来,像是破旧的风箱在拉扯,“不过是你那好叔父苏茂典……随口编出来哄你的瞎话罢了……哈哈哈……”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凿进苏卿早已破碎不堪的心脏。
“……不榨干你爹娘留的那点骨头渣子……怎么把你干干净净地送进我这王府来?
嗯?”
那枯枝般、带着冰冷铁腥气的手指,猛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颌骨。
剧痛让她涣散的神智瞬间被强行拽回一丝。
“……你爹娘……你那点可怜的嫁妆田产……早就姓苏了!
姓苏茂典的苏!
哈哈哈……”狂肆的笑声在狭窄阴湿的地牢里撞来撞去,震得苏卿的耳膜嗡嗡作
响,更像无数把钝刀在反复切割她的神经。
“……至于你……不过是我那好侄女婿……孝敬给本王的一件……玩物!
玩腻了……就扔的玩意儿!”
“嗬……”一声破碎的气音终于从苏卿干裂、肿胀的唇间艰难地挤出。
那不是痛呼,而是被滔天的恨意和彻骨的绝望瞬间冻结的悲鸣!
像濒死的野兽喉头最后涌上的血沫。
苏茂典!
我的好叔父!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前世所有温顺的隐忍,所有小心翼翼的讨好,所有被“亲情”包裹着的欺骗……都在这一瞬间被撕得粉碎!
她苏卿,从头到尾,就是一头被养在圈里待宰的猪猡!
被榨干了最后一点价值,连骨头渣子都被敲碎了喂狗!
一股滚烫的、带着浓重铁锈味的液体猛地冲上喉咙,呛得她剧烈地痉挛起来。
“……玩……物……”她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牙齿深深陷入下唇,尝到了自己鲜血的咸腥。
无边的黑暗彻底吞噬了她最后一点意识,唯有那刻骨的诅咒,如同烙印,随着最后一口不甘的怨气,死死钉入魂魄深处——苏茂典!
康老贼!
若有来世,我苏卿定要啖尔肉!
饮尔血!
将你们挫骨扬灰!
……冷。
一种深入骨髓、仿佛灵魂都被冻结的冷,猛地攫住了她。
苏卿一个激灵,骤然睁开了眼睛。
视线模糊了片刻,随即清晰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靛蓝色粗布帐顶。
身下,是硬邦邦的、硌得骨头生疼的木板床。
空气里弥漫着老房子特有的、淡淡的木头腐朽气息和尘土味。
她猛地撑起上半身,剧烈的动作牵扯得筋骨一阵酸痛。
她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一双虽然粗糙、带着薄茧,但完好无损的手!
十指修长,指节分明。
没有那些狰狞的鞭痕,没有被铁钳生生夹碎的扭曲变形!
她又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脸颊——皮肤温热,光滑,没有纵横交错的刀疤,没有烙铁留下的、永远无法愈合的丑陋印记!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她猛地掀开身上那床同样打着补丁的薄被,赤着脚跳下床。
冰冷的泥土地面透过脚心,传来真实无比的寒意。
她跌跌撞撞扑到墙角那个简陋的、蒙着一层薄灰的梳妆台前。
昏黄
的、模糊不清的铜镜里,映出一张苍白却年轻的脸庞。
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眉眼间还带着未曾被苦难彻底磨平的青涩轮廓,嘴唇因为惊悸而微微发白,但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里,此刻正翻涌着滔天的巨浪!
是惊疑,是狂喜,是刻骨铭心的恨意,最终都沉淀为一种几乎要将人冻僵的、深渊般的冰寒!
回来了!
她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一切尚未开始,或者说,回到了苏茂典那张伪善面具才刚刚戴上的时候!
“爹……娘……”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勉强将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悲鸣压了回去。
冰冷的指尖死死抠住粗糙的木制梳妆台边缘,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
前世父母惨死、家业被夺、自己被当成货物般典卖、最后在康王府地牢受尽折磨含恨而终的种种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一遍遍在她脑海中灼烧!
滔天的恨意在胸腔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冲破这具刚刚重获新生的躯壳!
杀了他们!
现在就冲出去!
杀了苏茂典!
杀了那个老畜生!
这个念头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
然而,就在她双眼赤红,几乎要被这股原始的杀戮冲动吞噬时,铜镜里映出的那双眼睛,骤然闪过一丝冰冷到极致的锐光。
不!
苏卿!
冷静!
前世你空有恨意,却懦弱无知,最终落得那般下场!
这一世,老天给了你重来的机会,难道只是为了让你再莽撞地死一次吗?
苏茂典城府深沉,伪善至极,如今在世人眼中,他可是“怜惜孤侄女”的“大善人”!
康老王爷更是权势滔天!
你现在一无所有,拿什么去拼?
拿什么去报仇?
不过是飞蛾扑火,白白送死!
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浇灭了心头沸腾的杀意,让她猛地打了个寒颤。
她急促地喘息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同在万丈悬崖边勒住了狂奔的烈马。
报仇……需要智慧,需要隐忍,需要……等待那致命一击的机会!
她要活下来!
她要一步一步,亲手将他们推入他们为自己挖好的地狱!
她要让他们身败名裂,千刀万剐!
她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就在这时,破旧的院门外,传来了刻意放轻却依旧清晰的脚步声,以及一个刻意压低了、带着虚
假温情的男声。
“卿丫头?
卿丫头可醒了?
叔父和你婶娘来看你了。”
来了!
苏卿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弓弦。
她猛地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那足以焚毁一切的恨意火焰已被强行压下,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
她迅速抬手,用袖子狠狠擦去唇角的血迹,又用力揉了揉眼睛,直到眼眶泛起一层真实的红晕。
“吱呀——”年久失修的院门被推开的声音有些刺耳。
苏卿猛地转过身,脸上已换上了一副怯生生的、带着几分茫然和惊惶的表情。
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背紧紧抵住了冰冷的墙壁,单薄的肩膀微微瑟缩着。
逆着门外透进来的、有些刺眼的天光,两个人影走了进来。
当先一人,身材微胖,穿着一身簇新的宝蓝色绸缎长衫,腰间束着玉带,脸上堆满了和煦的笑容,眉眼弯弯,看起来一团和气。
正是她的“好叔父”——苏茂典!
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绛紫色缎面褙子的妇人,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插着两支沉甸甸的银簪子,正是苏王氏。
她的脸盘圆润,皮肤保养得还算光洁,只是一双眼睛过于灵活地转动着,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算计,挑剔地扫过这间破败的屋子,最后落在苏卿身上,那目光像是在掂量一件货物。
苏卿的目光,在触及苏茂典的瞬间,瞳孔深处那冰冷的寒芒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刺出。
然而,下一瞬,她的视线却被苏茂典腰间悬挂的一样东西牢牢攫住!
那是一枚婴孩拳头大小的琥珀金锁!
色泽温润,雕工精巧,在门外透进来的光线下,隐隐流转着内敛的金色光泽。
锁身上似乎还刻着细密的、难以辨认的纹路。
这金锁……前世绝没有!
苏卿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异样的感觉瞬间划过心头。
这凭空多出的东西……是什么?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浮生阁!
那家前世她直到临死前才隐约听闻过的、据说能典当万物、消息灵通的神秘当铺!
这金锁,会是线索吗?
她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将目光从金锁上移开,重新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不安地颤抖着,遮住了眼底所有汹涌的情绪。
“叔……叔父?”
她的声音带
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浓浓的怯意,细若蚊蚋,几乎要消散在空气里。
苏茂典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他快步上前几步,那动作显得十分急切和关怀,甚至带起一阵风,吹动了苏卿额前散落的碎发。
“哎呀,卿丫头!
我的好侄女!”
他停在苏卿面前一步远的地方,声音里充满了痛惜,伸出手似乎想拍拍她的肩膀,却又在半途停住,仿佛怕惊扰了她,“瞧瞧,这才几日不见,怎么瘦了这许多?
脸色也这般差!
定是……定是兄嫂去后,你一个人守着这空落落的老屋,伤心过度,又无人照拂……唉!”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情真意切,饱含着一个长辈对孤苦侄女的无限怜爱。
“茂典说的是!”
苏王氏立刻上前一步,接口道,声音拔高了些,带着一种刻意的悲悯腔调。
她也跟着叹了口气,甚至还拿起帕子,装模作样地按了按自己干涩的眼角,目光却像刀子一样在苏卿身上刮过,“卿丫头,不是婶娘说你,小小年纪,遭此大难,爹娘都没了,孤零零一个人守着这破屋烂瓦,吃没好吃,穿没好穿,可怎么熬得下去哟!
婶娘这心里头啊,跟刀绞似的疼!”
她说着,又用帕子用力擦了擦眼角,仿佛真能擦出眼泪来。
苏卿的头垂得更低了,肩膀微微耸动,似乎在压抑着啜泣。
她放在身侧的手,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用那尖锐的疼痛提醒着自己此刻的伪装。
痛!
但比不上前世万分之一!
忍!
“叔父……婶娘……”她再抬起头时,眼圈红得更厉害了,鼻尖也泛着红,声音哽咽着,带着浓浓的依赖和无助,“卿儿……卿儿害怕……晚上……总听见爹娘的声音……这屋子……好空……”苏茂典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他脸上的痛惜之色更浓,声音也更加柔和,如同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好孩子,莫怕,莫怕!
叔父来了!
叔父和你婶娘,就是来接你回家的!”
“回家?”
苏卿抬起泪眼,茫然地看着他,像是不明白这个词的含义。
“对!
回家!”
苏茂典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充满了“担当”,“回咱们苏府!
从今往后,你就是叔父的亲闺女!
苏府就是你的家!
叔父和你婶娘,定把你当眼珠子一样疼
着护着,再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他顿了顿,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这间家徒四壁的屋子,语气带上了恰到好处的沉重和“责任”:“只是……兄嫂走得突然,留下你这孤女守着这点家业……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这宅子老旧了,田产也需人打理……你一个姑娘家,如何操持得来?”
苏卿的心,在听到“家业”、“田产”这几个字时,如同被冰冷的毒蛇舔过。
来了!
这才是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
她依旧扮演着那个懵懂、怯懦、对长辈充满依赖的孤女,顺着苏茂典的话,怯生生地问:“那……那卿儿该怎么办?
爹娘……爹娘什么都没说……傻孩子!”
苏王氏立刻接口,声音带着一种“掏心掏肺”的关切,“你爹娘走得急,哪里顾得上交代这些?
这不还有你叔父和我吗?
咱们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
你叔父还能害你不成?”
她往前凑了凑,压低了些声音,语气带着诱哄,“听婶娘的,把这老屋的地契,还有城外那几块薄田的契书,都交给你叔父替你保管着!
他见识广,人脉多,定能替你打理得妥妥帖帖,让那些产业都生出钱来!
等将来……等将来我们卿丫头长大了,要出阁了,这些都是顶顶体面的嫁妆!”
“嫁妆?”
苏卿像是被这个词触动,脸上浮现一丝少女的羞涩和憧憬,随即又被巨大的不安淹没,“可是……可是卿儿什么都不懂……那些东西……不懂就对了!”
苏茂典立刻接话,语气带着长辈特有的“权威”和不容置疑的“关怀”,“你一个姑娘家,懂这些做什么?
平白操心劳神!
交给叔父,叔父替你担着这份心!
保管比你爹娘在时经营得还要好!
将来风风光光送你出嫁,让你爹娘在九泉之下也安心!”
他脸上那“诚挚”的关怀,那“无私”的担当,此刻在苏卿眼中,比地牢里康老王爷那张扭曲的脸更加可憎!
前世,她就是被这层层包裹着“亲情”糖衣的毒药蛊惑,亲手将爹娘留下的产业,连同自己的性命,一起交到了这豺狼手中!
滔天的恨意在她心底咆哮,几乎要冲破喉咙化为厉鬼的嘶吼。
指甲掐得更深,掌心的刺痛尖锐地提醒着她此刻的处境。
她需要时间!
需要力量
!
需要……那个浮生阁!
一个念头瞬间成型。
示弱,交出部分无关紧要的东西,换取暂时的“信任”和喘息之机!
同时……试探那枚金锁!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向苏茂典,眼神里充满了依赖和感激,还有一丝被“亲情”温暖后的脆弱:“叔父……婶娘……你们……你们对卿儿真好……”她说着,声音又哽咽起来,仿佛感动得无以复加。
她慢慢转过身,走到墙角那个陈旧、掉漆的樟木箱子前。
箱子没有上锁,她颤抖着手,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箱盖。
一股陈旧的樟木味混合着淡淡的霉味散发出来。
她俯下身,在里面摸索着。
苏茂典和苏王氏的目光,如同黏腻的毒液,紧紧锁定在她单薄的背影上,尤其是她伸向箱子里的手。
苏王氏的嘴角甚至抑制不住地向上扯动了一下,眼中贪婪的光芒几乎要溢出来。
苏卿背对着他们,脸上所有伪装的脆弱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漠然和刻骨的恨意。
她准确地摸到了箱子底部一个用油布仔细包裹的小包。
打开油布,里面是几张质地不同、略显陈旧的契书。
她飞快地抽出其中两张——一张是城外靠近河滩、地势低洼、常年受水患困扰的三十亩下等水田的地契;另一张是西城一条偏僻巷子里、早已破败不堪、租户拖欠租金多年的小杂货铺的房契。
这两处产业,在前世,就是苏茂典最先接手,也最先被他“经营不善”导致“亏损”,最终低价变卖落入他自己腰包的鸡肋!
更是后来引发债务纠纷、让苏家名声受损的源头!
她将这两张契书攥在手里,将油布包重新包好,塞回箱子深处。
再转过身时,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怯生生、带着无限感激的神情。
她走到苏茂典面前,双手捧着那两张契书,如同捧着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递了过去。
头垂得很低,声音带着献宝般的讨好和一丝不安的试探:“叔父……婶娘……卿儿……卿儿只有这些了……爹娘留下的……都在这里了……”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声音更低,带着点哭腔,“还有……还有娘亲留下的一支旧银簪……卿儿想留着……做个念想……”她的目光,状似无意地、飞快地扫过苏茂典腰间那枚在衣袍下若隐若现的琥珀金锁
。
苏茂典的目光瞬间被那两张契书牢牢吸引,根本没在意她最后那句关于银簪的话。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伸出手,一把将那两张纸抓了过去!
动作快得甚至带起了一股风!
他迅速低头扫了一眼契书上的内容,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精光——水田?
破铺子?
虽然位置差了点,但蚊子腿也是肉!
这傻丫头果然好骗!
这第一步,成了!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绽开,如同吸饱了血的毒花,带着一种虚伪到极致的满足和“欣慰”。
他伸出那只肥胖的手,极其“慈爱”地拍了拍苏卿低垂着的头顶,力道不小,拍得苏卿的头微微晃动。
“好!
好孩子!
真是懂事的好孩子!”
他的声音充满了“感动”和“赞许”,“叔父就知道,卿丫头最是明事理!
放心!
叔父定不会辜负兄嫂的托付,更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定把这些产业打理得妥妥当当,将来啊,给我家卿丫头添一份厚厚的嫁妆!”
他一边说着,一边极其自然地将那两张契书折叠起来,塞进了自己宽大的袖袋里,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犹豫,仿佛那本就是属于他的东西。
苏王氏也凑上前来,脸上堆满了假笑,伸手想拉住苏卿的手表示亲热:“是啊是啊,卿丫头,以后苏府就是你的家!
婶娘这就回去给你收拾个敞亮的院子!
保证比你这里强百倍!”
苏卿在她手伸过来的瞬间,如同受惊般,极其自然地瑟缩了一下,避开了她的碰触,将双手紧紧绞在了身前,头垂得更低了,只露出一个纤细脆弱的脖颈。
“多……多谢叔父婶娘……”她的声音细弱蚊蝇,带着浓重的哽咽,肩膀微微颤抖,仿佛被这巨大的“恩情”压得喘不过气,又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感动得不能自已。
苏茂典看着她这副完全被掌控、感恩戴德的怯懦模样,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彻底消散。
他志得意满,觉得一切尽在掌握。
“好了好了,莫哭了,乖孩子。”
苏茂典的声音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宽容”,“你先收拾收拾,过两日,叔父就派人来接你回府!
咱们一家人,往后好好过日子!”
说完,他不再看苏卿,仿佛多待一刻都是施舍,对着苏王氏使了个眼色:“夫人,我们走吧,莫再打扰卿丫头歇息了。
哎,好。”
苏王氏应了一声,又假惺惺地对苏卿叮嘱道,“卿丫头,你好好休息,缺什么少什么,回头跟婶娘说啊!”
两人转身,一前一后走出了这间破败的屋子,脚步声带着一种目的达成后的轻快,消失在院门外。
破旧的木门被带上,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当那脚步声彻底远去,消失在巷子尽头,屋子里最后一丝光线仿佛也被带走了,陷入一片沉寂的昏暗。
一直保持着垂首瑟缩姿态的苏卿,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头。
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泪痕?
哪里还有一丝怯懦?
哪里还有一点感激?
所有的伪装如同冰雪消融,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
如同淬了万载寒冰的利刃,又似深不见底的幽潭,翻涌着足以吞噬一切的、冰冷刺骨的恨意和杀机!
那恨意如此浓烈,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将这破屋点燃!
她抬起手,看着刚刚被苏茂典拍过的头顶,又低头看向自己空荡荡的、交出了契书的双手,嘴角缓缓地、缓缓地向上勾起。
那笑容,冰冷,森然,带着一种来自地狱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怨毒。
“呵……”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在空寂的屋子里响起,如同毒蛇吐信。
“好亲事?
苏茂典……”她低声呢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浸透了刻骨的寒意,“前世你典我血肉换富贵……今生……”她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死死钉在苏茂典刚才站立的位置,仿佛要穿透虚空,钉在那张伪善的脸上。
“我定当尽你骨!
榨干你髓!
让你……百倍偿还!”
冰冷的声音在空寂的破屋里回荡,带着一种宣告般的死寂。
那枚琥珀金锁的影子,在她深不见底的瞳孔深处,一闪而过。
第二章 浮生当铺,暗结同盟苏府的马车在青石板路上碾过,留下两道湿漉漉的车辙印,最终消失在巷口拐角处扬起的薄尘里。
苏卿站在破败的院门口,单薄的衣衫被料峭春寒的风吹得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过分纤细的轮廓。
她脸上最后一丝伪装出来的脆弱早已褪尽,只剩下冰封般的平静,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如同两口沉寂千年的寒潭,倒映着这萧索破败的老屋,以及更远处,苏府那
隐约可见的、象征着财富与伪善的飞檐。
“家?”
她低低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字眼,唇角勾起一丝冷得刺骨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淬了剧毒的嘲讽。
前世,那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苏府,就是她一步步走向地狱的起点。
这一次,她主动踏入虎穴,只为亲手将那虎穴烧成灰烬!
接下来的两日,苏府果然派了人来。
两个穿着簇新青衣、却掩不住一脸轻慢的婆子,一辆半旧不新的青帷小马车。
她们手脚麻利,甚至带着几分粗鲁地,将苏卿那本就少得可怜的几件粗布衣物、还有那只旧樟木箱子胡乱打包塞上车。
整个过程,没有一句多余的问候,眼神里只有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感。
“卿小姐,请吧。”
其中一个颧骨高耸的婆子皮笑肉不笑地催促着,掀开了车帘。
苏卿抱着那个装着母亲遗物银簪的小包袱,沉默地上了车。
车轮滚动,驶离这承载了她童年最后一点温暖、也目睹了父母离世、家道彻底败落的老屋。
她没有回头。
身后的一切,连同那份天真和懦弱,都已被她亲手埋葬在昨日。
前路是龙潭虎穴,亦是她的复仇战场。
苏府坐落在城西稍显清净的富人区。
朱漆大门,石狮子威猛,门楣高悬着“苏府”两个烫金大字,气派不凡。
然而这气派落在苏卿眼中,每一砖一瓦都仿佛浸透了前世她苏家倾覆的血泪。
她被安排在西边最角落的一个小院,名为“听竹轩”,名字雅致,实则偏僻冷清。
几竿稀疏的竹子半死不活地立着,院子狭小,屋内的陈设简单到近乎寒酸,一张硬板床,一张掉漆的桌子,两把椅子,空气里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未曾散尽的霉味。
“卿小姐,以后您就住这儿了。”
带路的婆子语气平板地交代,“夫人说了,您初来乍到,先安顿下来,无事莫要四处走动,免得冲撞了府里的贵人。
有什么需要的,跟院子里洒扫的春杏说一声便是。”
说完,也不等苏卿回应,转身便走,仿佛多待一刻都是浪费时间。
所谓的洒扫丫头春杏,是个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小丫头,面黄肌瘦,眼神躲闪,怯生生地站在角落里,连大气都不敢喘。
苏卿放下包袱,环视着这间比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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