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痕迹地挡在林晚秋身前,语气客气疏离。
“大小姐。”
林清月仿佛没看见他的维护,目光转向他,眼波流转,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
“砚书哥哥的学问是极好的,父亲常在母亲面前夸赞呢。”
她话锋一转。
“只是,这终身大事,讲究门当户对。
一个庶女……”她拖长了调子,掩唇轻笑,那笑声像细碎的冰凌,扎进林晚秋耳中。
“能许个城西杀猪的屠户,已是她天大的造化了。
砚书哥哥这般前程似锦的人物,可别被她那点可怜颜色拖累了前程呀。”
“庶妹,你这般容貌身份,只配嫁屠户。”
最后那句话,带着施舍般的怜悯,清晰地砸在寂静的空气里。
陈砚书脸色微变。
林晚秋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全身的血液都冻僵了。
她猛地抬头,看向陈砚书。
他眼中飞快掠过一丝挣扎,一丝难堪,最终,在对上林清月那势在必得的含笑目光时,化为了沉默的回避。
那枚银簪。
似乎瞬间重逾千斤。
硌得她头皮生疼。
后来发生了什么?
是嫡母王氏“语重心长”的劝诫。
是父亲林远山“权衡利弊”后的默许。
是陈砚书送还簪子时,那不敢看她眼睛的一句“晚秋妹妹……是我对不住你”。
再后来……她“失足”跌入结着薄冰的荷花池。
被捞起后便一病不起。
嫡母“慈悲”,将她挪到这僻静阴冷的柴房“静养”。
名贵的汤药流水般送入嫡姐林清月的闺房。
而她这里,只有一日冷过一日的稀粥,和嫡姐偶尔“关切”探望时,那越来越浓郁的、胜利者的香气。
冷。
无边无际的冷。
深入骨髓的冷。
林晚秋的意识在无边的黑暗和寒冷中沉浮。
最后一点力气也随着那口血咳出而消散。
她不甘。
恨意像毒藤,在濒死的躯体里疯狂滋长。
若有来世……若有来世!
她要这侯府,鸡犬不宁!
要林清月和王氏,血债血偿!
要那些将她踩入泥泞的人,都尝尝这蚀骨焚心的滋味!
黑暗彻底吞噬了她。
……痛。
尖锐的头痛。
像有无数根针在脑子里搅动。
林晚秋猛地睁开眼。
入目是灰扑扑的帐顶。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和廉价熏香混合的气息。
是她住了十几年的,侯府西角那个偏僻小院的味道。
她没死?
柴房的冰冷,咳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