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悄无声息地涂抹上一层薄薄的、冰冷的铅灰。
但我停不下来。
现实是如此的苍白、贫瘠、令人窒息,只有林森的视觉能给我那口救命的、带着血腥味的氧气。
上瘾的代价,在不知不觉中累积,并开始悄然溢出。
起初是极其细微的异样感。
一个阴冷的周末傍晚,我煮了一碗最普通的速冻馄饨。
清汤寡水,飘着几点可怜的葱花。
当我把第一个馄饨送入口中时,舌尖上瞬间爆开的,不是熟悉的、带着点味精鲜味的面粉肉馅混合感。
一股极其鲜明的、带着浓重铁锈味的血腥气,混杂着肉类在高温闷热环境下放置过久、微微发粘的腐败气息,如同一条冰冷的滑腻毒蛇,猛地窜上我的喉咙!
“呕——!”
我猛地推开碗,捂住嘴,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头顶。
馄饨汤的热气还在眼前氤氲,但那股混合了血腥和腐败的味道却顽固地盘踞在口腔和鼻腔深处,真实得令人毛骨悚然。
怎么回事?
我冲到厨房水槽边,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疯狂漱口。
冰凉的清水冲刷着口腔,暂时压下了那可怕的味觉幻觉。
我惊疑不定地看着那碗无辜的馄饨,是食材变质了?
我凑近了,仔细闻了闻。
只有速冻食品那种淡淡的、冷冻后的气味,没有任何异常。
再次鼓起勇气尝了一小口汤……味道正常了。
刚刚那是什么?
是错觉?
还是最近连续加班熬夜,味觉系统出了点小问题?
我把它归结为错觉,一种心理作用,毕竟我刚刚接入林森的视觉“看”过他画布上那些浓烈如血的红色。
但心底那丝不安,像一颗微弱的火星,悄然埋下了。
几天后,一个疲惫不堪的深夜。
温热的水流从花洒喷涌而下,冲刷着身体,本该是放松的时刻。
水汽弥漫的狭小浴室里,一种异常的气味却顽固地渗透进来。
开始很淡,若有若无,像是老旧的、很久没用过的铜水管内壁散发出的那种金属腥气。
我深呼吸,试图驱散这念头。
但那气味没有消散,反而在潮湿温热的空气里迅速发酵、变得浓稠。
金属的腥气迅速嬗变,越来越浓烈,越来越具体——那不再是单纯的金属味,而是新鲜的、温热的、带着生命余温的、泼溅在粗糙水泥地上的血浆气味!
浓烈得化不开!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