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睡不安稳,总是梦到以前的事。
那时,侯府只剩下我们两个。
我靠着绣活攒钱去打点当地官员,让温玉润一步步从幕僚走到现在的侯爷。
其中的辛劳,只有我自己知道。
温玉润曾满眼通红,握紧我处处是伤的双手。
“竹心,我若负你,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以为他爱我入骨。
梦醒了,床边真的站着温玉润。
我还沉浸在梦里,想伸手触碰他,手里却被塞了一块玉牌。
“萋萋说没有长辈不能成亲,竹心,我的第二个要求是你做我们的证婚人。”
我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鱼贯而入的仆人装扮好带到了大堂上。
柳萋萋身上穿着的是我压在箱底,自己绣的嫁衣。
我想发疯,想毁了这个婚礼。
可最终,我只是咽下嘴里的铁锈味。
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和其他女人成亲。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温玉润大概忘记了,其实我们也拜过天地的。
那是他考上状元的那天,他喝了很多酒。
拿着红色的桌布盖在我的头上,牵着我的手在月光下拜堂。
我以为他是想娶我的,可看着眼前这个抱着柳萋萋小心翼翼跨过火盆的男人。
聘礼整整三十六箱,而和我拜堂那日,他只是送给我一朵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花。
爱与不爱,其实很明显。
一袭红衣的温玉润越发俊朗了,柳萋萋端来滚烫的茶水。
“姐姐,喝茶,那时我不知道你是相公的姐姐所以冒犯了。”
柳萋萋话说的好听,手却一松,滚烫的茶水淋在我的手上。
柳萋萋却歪进温玉润的怀里,委屈的说:“侯爷,姐姐是不是讨厌我,不肯喝我敬的茶。”
温玉润搂着柳萋萋,让人再次端来滚烫的茶水。
这一次他直接灌进我嘴里。
“只是一杯温茶,装什么烫?”
说罢便抱着柳萋萋入洞房去了。
我被烫的发不出声,房间里柳萋萋娇媚的声音传遍全府。
门外的小厮八卦。
“晚上侯爷叫了七次水呢,看来新夫人最得宠了。”
“那房里这个?”
“谁叫她自愿没名没份的跟着侯爷,被厌弃也是活该。”
喉咙的灼痛似要将我撕碎,我睁着眼流了一整夜的泪。
第二日天明,床头放着一封信。
“你还不回来吗?”
我抹掉脸上的泪痕。提笔回信:“三月后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