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把结婚照挂上,收拾行李后天出发。”
不容置喙的语气。
到此刻,陆望帆都以为我的沉默是默认了在欲擒故纵。
他要夺走我手中的相框,那眼神在说:
“都给你台阶了,识趣点,赶紧下。”
我紧咬嘴唇,说什么都不肯松手。
最后“哐当”一声,相框被摔得四分五裂,玻璃碴子溅了一地。
我们都愣住了。
过了许久,陆望帆终于开口:
“你真的想好了要和我离婚?”
我点头。
他没再说什么,小心翼翼把我抱下了床:
“走吧,去客厅签,这里我一会儿收拾,别扎到你脚了。”
难得的温柔,可我再也不需要了。
我很快签完了字,那迫不及待的模样,让陆望帆很难堪。
到他签字时,他补充了一句话:
近期价值十亿的项目,交由甲方实验室负责。
“没必要这样的。”
我轻声道。
“让你净身出户这种事我干不出来。”
我没再说话,看着这纸协议,我如释重负。
陆望帆又说:
“冷静期还有一个月,这一个月你可以随时反悔,我会等你。”
我冷笑,拖着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走了。
刚下楼,我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陆执。
“你怎么在这?”
我好奇。
他笑意浅浅,“和我侄子商量点事。”
“哦......”
我回了学校实验室的单身宿舍。
刚踏进家门,就接到了家里保姆阿姨的电话,她声音急切道:
“陆夫人,您上哪儿去了?陆总被他三叔打了!”
“啊?!”
6
我最终还是没去。
我和陆望帆已经协议离婚,他被谁打和我无关。
只是想起温文尔雅的三叔,我不禁有些惊讶。
外人都说他身体不好,弱不禁风。
没想到还能把陆望帆打住院......
陆执虽说是陆望帆的三叔,但实际和我们差不了几岁。
小时候,陆望帆他们家来我家做客,有时也会带着陆执。
他比我们大几岁,话不多。
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我们玩。
和他为数不多的交集,是在小学的舞蹈比赛上。
我舞鞋丢了,急得直哭。
读我们学校高中部的他看到了,一边安慰我,一边差人火速买来了舞鞋。
这才让我化险为夷。
高二那年,他去了京华大学,全国top前十的学校。
我们的联系就更少了。
他很少发朋友圈。
几条存留的朋友圈,好像都有我的踪迹。
方伯伯家的稀世珍宝。
配图是我家客厅的那个陶瓷花瓶,背景是我穿扎着马尾辫背对他的身影。
小学生的舞蹈比赛,有趣。
配图是他修长的手指和我穿天鹅裙跳舞的背景。
来参加婚礼,可惜......可惜我还没女朋友,以后带我女朋友参加婚礼。
配图是一桌子的菜,以及我婚纱的一角纱裙。
看着他的朋友圈,我的心微微颤动......
记忆中,最后一次见他,是在我和陆望帆的婚礼上。
他喝醉了。
向来矜持温婉的他,还摔碎了碗。
我朝他投去疑惑的目光时,他收回了视线,走到了我面前。
举起酒杯,眼中净是隐忍。
他还露出一抹苦笑:
“初夏,新婚快乐。”
我以为他从国外来参加他侄子的婚礼太累了,所以面色才不好。
客套完后,他留给了我一个落寞的背影......
想到此,我萌生了一个想法——
难道......?
难道陆执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