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当晚，婆婆得知程潇去世的消息。
她赶到我家，疯狂地敲打门板。
“顾子桔！
开门！”
我打开门，撞见他猩红的双眼。
她晃着我的肩，不停流眼泪。
“顾子桔，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面无表情。
“我说了。”
我告诉过他，丈夫死了。
停尸三天，葬礼七天，我每天都会给他发消息，让她赶过来看程潇最后一眼。
他一次没来。
婆婆语塞，咬着牙对我说：“你也没说是我儿子死了呀……不是你儿子就不重要是吗？
就可以不来对吗？”
我望着他，平静开口。
婆婆红着眼，懊悔地一拳锤在墙上。
“顾子桔！
就算我没来，你也不该把遗产全都转给小叔，我才是程潇母亲！”
我微微一笑。
“是吗？
我的婆婆？
我的婆婆应该和我一起主持葬礼，而不是宠着别的女人，还让我来当保姆。”
“我的丈夫，早死了。”
婆婆脸色阴沉地望着我。
“子桔，我只是犯了一个小错，你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
“我也只是不小心把程潇遗产转给了小叔，你为什么要怪我？”
婆婆语塞，嘴边的脏话生生咽了回去。
“还有没有办法要回来？”
我摇头。
就算有，我也不可能再为了他犯傻，再次伤害小叔。
她大概是知道现在怪我也没办法，烦躁地转身离开。
我望着他的背影，拨通电话，对那头吩咐道：“通知媒体，夏欣欣怀的不是程家的孩子。”
现在的婆婆，应该没功夫顾及其他事。
正好有些事情，该清算了。
第二天，我忽然接到爸爸的电话。
顾家被查后，爸爸中风瘫痪。
婆婆竟然将我们的事情告诉他，还把问题推到我的头上。
我刚走进病房，就被飞驰而来的茶杯砸破脑袋。
爸爸暴怒的声音传来：“逆女！
顾家自古以来，就没有堕胎的！
你倒好，联合外人搞垮你婆婆！”
“顾子桔，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跪下！”
我捂着渗血的额头，看了一眼向我爸献殷勤的婆婆。
他拍着我爸的背，语气讨好：“别生气，子桔就是小孩子脾气，不打紧的。”
说完，他就将我推出病房，威胁我：“子桔，我不管你怎么做，总之你要让程西洲把遗产转回来给我，否则我就在爸妈面前告状！”
我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程老夫人，你还是人吗？”
她望着我，眼神通红，痛苦极了。
“子桔，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以后都听你的。”
“但是我们需要钱生活，你先让程西洲把遗产转回来好不好？”
“他不是喜欢你吗？
你骗骗他，他什么都愿意给你。”
婆婆的话，让我一愣。
“小叔喜欢我？”
程孟舟皱眉。
“你不知道？
三年前，他因为这桩事，把我揍到躺在床上整整半个月。”
婆婆的话，让我微微动容。
我盯着他，不客气地笑了。
只见我一把推开他，走到我爸面前，拿出一堆夏欣欣发给我的私房照。
“爸，小三都爬到我头上了，女儿不该反击吗？”
婆婆还是不太了解我爸。
我爸这个人古板，守旧，认死理。
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吃亏。
婆婆看到那些照片，脸色一白，语无伦次。
“叔叔，你听我解释，事实不是这样的。”
我爸脸色青紫，猛地将手边的茶杯砸在他头上。
“放你妈的狗屁！
你敢说这上面的人不是你吗？”
我爸这回没有收敛力道。
婆婆的头被砸出一个血窟窿，鲜血咕嘟咕嘟往外冒。
他按着伤口，语气急促：“是顾子桔生不出孩子，我才找的别人！
你不怪自己的女儿反而怪我，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我爸气坏了，太阳穴上青筋冒气。
若不是动不了身，早就冲上去打她一顿。
“你这个白眼狼！
我家子桔推了和程西洲的婚事屈尊嫁给你，换来这样的结果，早知今日，当初我就不会同意！”
我望着气急败坏的婆婆，只恨时间不能重来。
他走后，爸爸摸着我的额头，红了眼。
“疼不疼？”
我微微摇头，开口道：“爸，别担心我，我要跟程西洲结婚了。”
爸爸沉默了片刻，从怀中掏出一块怀表递给我。
“事到如今，有些事我也该告诉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