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夏修州亦如当年一般,像条毒蛇一样吐着芯子走进了我的房间。
“哥哥,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好惨哦。”
他随手用在我的绷带上搓了搓鞋底的灰,“你以前不是最嫌弃我的脸像你吗?
现在看看,啧……”他轻轻捏起我一绺被枯黄的头发,嫌弃地甩开,“全毁了。”
我死死盯着她,努力想要开口,却连气息都带着痛。
她凑近些,低声在我耳边笑道:“你放心,婉韵已经接受了我——我穿你的西服,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呢。”
“可惜啊,你还是太倔。
要是早点识趣,也不至于被送进黑诊所,被……剥得连点尊严都不剩。”
说着,他装模作样地为我掖了掖被角,语气却透着寒意:“你安心养伤吧,外面的记者我会替你‘澄清’的,当然……只要你乖乖听话,别再出来碍事。”
我死死攥紧床单,强压下翻涌的怒火,“夏修州,你想逼死我?
可惜……我偏要活着,看你的下场。”
夏修州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突然尖声大笑““修远哥,你还真当自己是从前那个万人宠爱的掌上明珠啊。”
“实话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婉韵跟你爸做的局。”
“黑诊所是你爸亲自联系的!
安眠药是婉韵自己喂给你的。”
“甚至直播让你阉割的计划,都是他们一首安排,为的就是给我让路!”
尽管我早已察觉真相,但被她这样赤裸裸地撕开那层遮羞布,还是痛得几乎窒息。
这是,门外传来一阵脚步。
“啪——!”
夏修州毫无预兆地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我还没来得及出声,他便又抓乱了头发,手一扯,衣领被撕开一角,露出肩头的一块红痕。
“哥哥……你就这么恨我吗?”
他忽然扑通一声跪在病床前,脸上写满了委屈与惊恐。
下一秒,门被重重撞开——父亲快步冲进病房,脸色铁青。
“夏修远,你到底想干什么?!
薇薇好心过来看你,你居然还动手?”
夏修州立刻怯怯地躲到他身后,特意转过身,露出那张被打红的脸,衣襟半敞,活像刚遭遇了暴力。
“都是我的错……我太鲁莽,不该刺激姐姐情绪……爸爸你别怪她,她其实也很可怜……”他语气柔弱,眼神却透着一丝快意,趁弟弟不注意,对我勾了勾唇,像在说:“你看,他还是站在我这边。”
“你疯了吗?!”
我怒吼,抄起床头的水杯砸了过去,“给我滚出去!”
父亲毫不掩饰的厌恶写在脸上,像是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你别再仗着自己是病人就随心所欲!
从你进了医院开始,整个人就像换了魂,不像话!”
“所有人听好了,从现在起——别再搭理她!”
“药别送了,冷气关了!
她要倔,那就让她尝尝自己作的果!”
夏修州回头望了我一眼,眼底波澜不起,却勾起一个讥讽的笑:“哥哥……明天就是‘你’跟婉韵的婚礼了哦…我真期待到时候你在台下像个死人一样,看我穿着你的西服,牵着你的妻子,用着你的名字,宣布本应属于你继承人的位置被我孩子顶替会是什么反应呢。”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整个病房再次陷入死寂。
然而,我望着窗外一点点暗下来的天色,指尖微颤,却忽然笑了。
你们……真当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垂下眼帘,手指悄悄攥紧被角,藏起嘴角那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