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看着她苍白的脸,决定把话彻底说开。
“盛明月,你还记得我十岁那年,老宅那场大火吗?”
我轻声问。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有愧疚闪过。
“那场火,是你玩火柴不小心引起的,对不对?”
她眼神迟疑了一秒,却没有反驳。
“当时你吓坏了,躲在储藏室里不敢出来。”
“是我不顾危险,冲进去把你拉了出来。”
“我的手,就是在那时候被掉下来的木梁砸伤的。”
我抬起右手,露出手背上那道至今仍清晰可见的疤痕。
“医生说,这道疤痕是永久性的,无法消除。”
盛明月双眼猩红,死死地盯着那道疤痕,双手也因用力而指节泛白。
“我猜,从那个时候起,你就开始讨厌我了吧?”
“因为看到我,就会让你想起那场火,想起你的懦弱。”
“巨大的愧疚感让你不敢面对我,但你又是骄纵惯了的盛家大小姐,学不会低头道歉。”
“所以,你只能用一次次的伤害和漠视,来掩盖你的心虚,来引起我的注意。”
“你以为这样,就能减轻你心里的负罪感,就能证明你不在乎。”
“可惜,你错了。”
“你所有的行为,都只是把你我推得越来越远。”
盛明月怔怔地看着我,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我,也第一次真正看清了她自己。
我将袖子缓缓放下,遮住那道已经成为我一部分的疤痕。
“你看。”
我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医生说无法去除的伤疤,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慢慢变淡,甚至习惯它的存在。”
“就像我们之间,总会结束的。”
“盛明月,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有些疤痕终会愈合,有些执念终该放下。
盛明月失魂落魄地看着我,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撑。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终,她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落寞地离开了。
这一次,她没有再回头。
她的背影,消失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也彻底消失在了我的生命里。
那天晚上,我和盛知夏坐在公寓的露台上。
不远处,传来栀子花淡淡的香气。
“知夏,其实,我也有一个秘密。”
我靠在她肩上,轻声开口。
她侧过头,温柔地看着我,等着我继续说。
栀子花树下,光影斑驳。
我仿佛又看到了十年前,那个站在树下,目光温柔的少女。
我笑了笑,握住她的手,轻轻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我的秘密就是。”
“我自始至终,想娶的人,都是你。”
迟了十年的喜欢,终于说出口。
风声作响,吹动了树叶,也吹开悸动。
两颗心脏,在漫长的岁月里,穿过荆棘丛生的时光。
依然在为彼此,而有力地鼓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