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
她正燃烧着自己最后的存在，为他争取着微不足道的几秒钟。
一种前所未有的、撕心裂肺的痛楚攫住了林墨羽。
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她此刻处境的绝望。
是他将她拖入了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舍弃了一切，只为保护他这个注定要被删除的“错误”。
而他能给她什么？
只有那个充满悲剧预言的名字——遗憾。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中，遗憾忽然微微侧过头。
星海般的眼眸望向他。
那里面，属于“漩涡”的冰冷高效早已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林墨羽从未在她眼中见过的、极其复杂的情绪。
有疲惫，有对即将到来的终结的了然，有对他深深的担忧，还有一种……更深的、如同星辰般纯粹而灼热的东西，正在那倒映着毁灭景象的星海深处，不顾一切地燃烧着。
她的目光，第一次，如此长久地、如此专注地，落在了林墨羽的……嘴唇上。
那由数据构成、却在此刻显得无比真实的唇。
然后，那个生涩的、带着一丝奇异的空灵和巨大困惑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毁灭轰鸣（意识的轰鸣）中，清晰地响起：“林墨羽……”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林墨羽所有的绝望思绪。
“人类的……吻……” 她微微歪着头，星眸中充满了孩子般最原始、最纯粹的好奇，以及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决绝，“……是什么……数据……构成的？”
轰！
林墨羽的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
头顶血红的代码瀑布，周围清道夫的嘶吼，迷宫崩裂的脆响，能量枯竭的警报……所有震耳欲聋的毁灭之音，瞬间退潮，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遗憾那双巨大而纯净的、倒映着毁灭也倒映着他的眼眸。
只剩下她那个简单到极致、却又重逾千钧的问题。
吻？
数据？
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在毁灭的暴风雨核心，像一个懵懂的孩子，向他询问关于“吻”的构成？
这个由冰冷数据海中诞生的生命，在燃烧殆尽前，渴望理解人类最炽热、最无法被逻辑定义的情感象征？
一股汹涌澎湃的、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的洪流，瞬间冲垮了林墨羽所有的理智和恐惧。
那洪流里混杂着极致的震撼、撕心裂肺的痛楚、海啸般的爱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