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就在江远快要被绝望淹没时,他看到林晚似乎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动作小到几乎无法察觉,仿佛只是整理头发时的一个自然晃动。
但江远的心,却在这一刻,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希望和恐惧的战栗感瞬间席卷了他!
她点头了!
她接收到了!
她愿意一起走!
狂喜和更深重的危机感同时攫住了他。
逃亡的计划,不再是孤身一人绝望的妄想,它有了一个模糊而危险的轮廓,和一个同样渴望自由的同伴!
然而,这条路,每一步都通向未知的深渊。
---时间从未像现在这样,在江远的感觉中既缓慢得如同凝固的沥青,又飞快得令人窒息。
他和林晚之间建立了一种无需言语、仅靠眼神和极其微小的动作传递信息的脆弱联系。
每一次守卫换岗的间隙,每一次去厕所的短暂独处,甚至只是在嘈杂的键盘声中一次不易察觉的目光交汇,都成了他们确认计划细节、传递信息的宝贵时刻。
江远利用上厕所的机会,偷偷掰下了一段生锈的、相对细小的铁丝,小心地藏在鞋底夹层里——这将是他们撬动松动水泥基座的唯一工具。
林晚则利用“服务”后短暂的休息时间,在“贵宾室”的垃圾桶里,忍着恶心翻找出一些被丢弃的、相对干净的纸巾,偷偷塞进内衣里——这是用来在穿越铁丝网时包裹手掌、减少割伤的可怜防护。
两人都像在刀尖上跳舞,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心脏时刻悬在嗓子眼。
约定的日子终于到了。
那是一个异常闷热、乌云低垂的傍晚,空气粘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预示着暴雨将至。
厂房里光线昏暗,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守卫们似乎也受到了天气的影响,显得更加烦躁和懈怠。
江远的心跳得像擂鼓,每一次跳动都重重撞击着胸腔。
他强迫自己像往常一样坐在工位上,手指僵硬地放在键盘上,目光却死死锁在墙上的挂钟上。
3:55。
距离四点的“窗口期”只剩下最后五分钟。
他感到喉咙发干,手心全是滑腻的冷汗。
他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瞥了一眼斜对面的角落。
林晚坐在她那面小镜子前,身体绷得笔直,像一张拉满的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