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便冷淡地开口:“母后脾胃弱,这等甜腻之物,少用为妙。”
皇后虽笑着圆场,但那碗甜羹,终究是原封不动地撤了下去。
甚至在宫道上远远遇见,他周身散发的寒意也足以让我血液冻结,绕道三尺都嫌不够远。
我怕了,真的怕了。
我清楚地认识到,这位太子爷的厌恶,远比那几个宫女的欺辱可怕千万倍。
他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让我在这深宫粉身碎骨。
我开始像受惊的兔子,但凡嗅到一点太子可能出现的气息,立刻躲得远远的。
凤仪宫的宫人们发现,这位苏姑娘变得格外安静,大部分时间都缩在自己那间小厢房里,连门都很少出。
这种刻意的躲避,却像一根根细密的针,扎在萧珩那本就烦躁不堪的神经上。
他看着她像避瘟神一样躲着自己,看着她因为自己的出现而瞬间苍白的脸色和瑟缩的身影,心头那股邪火非但没有熄灭,反而越烧越旺。
一种强烈的、想要摧毁这种躲避的冲动,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
她凭什么躲?
一个寄人篱下、仰仗他母后鼻息的孤女,凭什么敢躲着他?
这种认知让他感到一种被冒犯的、前所未有的暴怒。
她越躲,他就越想把她揪出来,撕碎她那副强装镇定的可怜模样。
机会终于来了。
皇后在宫中举办了一场小型的春日赏花宴,邀请了几位宗室女眷和重臣家的适龄小姐,美其名曰“热闹热闹”,实则用意不言自明。
为苏晚晚“相看”夫家。
我作为主角之一,避无可避。
宴会设在御花园临水的澄瑞亭,亭外花团锦簇,亭内熏风送暖,丝竹悦耳。
我今天穿着一身皇后赏赐的、并不十分合身的浅碧色宫装,被安排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我低垂着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盼着这煎熬的宴会快点结束。
皇后与几位夫人言笑晏晏,话题有意无意地往几位年轻公子身上引。
我如坐针毡,只觉得每一道投来的目光都带着审视和评估。
我找了个借口更衣,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喧闹的亭子,只想寻一处僻静喘口气。
御花园深处,有一片开得正盛的垂丝海棠林。
粉白的花朵如云似雾,遮天蔽日,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
刚走到一株最茂盛的海棠树下,想抚平一下狂跳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