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硬、极致的秩序感。
黑白灰的主色调,线条利落的家具,一尘不染的地板。
这里没有山枫苑那种属于苏念棠的、带着生活气息的馨香,只有一种冰冷的、如同精密仪器内部般的整洁和……空洞。
我的目光急切地扫视着,像搜寻猎物的野兽。
客厅里一目了然,除了必要的家具和那台巨大的电视,几乎没有任何私人物品。
书房!
他的书房!
我抱着那个沉重的纸箱,快步穿过冰冷的客厅,推开书房虚掩的门。
同样简洁的书桌,巨大的显示器,旁边是一个嵌入墙体的、顶天立地的书柜。
书柜里整齐地排列着书籍和一些文件盒。
我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书桌——除了电脑、笔筒、一个造型冰冷的金属台灯,别无他物。
没有照片。
没有属于“李晚”的任何痕迹。
这冰冷到极致的环境,仿佛在无声地印证着我“替代品”的身份——一个随时可以被清除、被替换的影子,不配在这里留下任何印记。
目光最终落在书柜最底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塞着一个深灰色的硬壳文件盒,尺寸不大,与旁边整齐排列的文件盒格格不入,像是被随意塞进去的。
盒子边缘甚至有些磨损的痕迹。
直觉像警铃一样在脑海中尖啸!
就是它!
我几乎是扑了过去,将那个沉重的纸箱随意丢在冰冷的地板上。
手指因为激动而颤抖,摸索着盒子的卡扣。
没有上锁!
我猛地掀开盒盖!
里面没有文件。
只有一本深蓝色布面、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硬壳笔记本,静静地躺在那里。
笔记本下面,压着几张零散的照片。
我拿起最上面那张照片。
只看了一眼,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照片上,是我。
确切地说,是我大学时期的一张抓拍照。
背景是学校图书馆前的草坪,我抱着一摞书,正微微侧头和旁边的同学说话,笑容灿烂而毫无防备。
拍照的角度很刁钻,像是从远处某个隐蔽的位置偷拍的。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大学?
我和刘宇澄是工作后才认识的!
他怎么可能有我大学时的照片?
还如此……隐秘?
我颤抖着手,又拿起下面一张。
是去年冬天,我在公司楼下咖啡厅等他的背影。
再一张,是我在超市里挑选水果的侧影……照片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