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也看到了文静那挺得笔直的、仿佛承载着千钧重担却依旧不肯弯折的脊梁。
一股巨大的、迟来的愧疚和恐慌瞬间淹没了他。
“文静…我…”他喉结剧烈滚动,想解释,想忏悔,想说他追回了部分钱款,想说他在寒风中站了多久才找到这里…可所有的话语在文静那冰冷的注视下都显得苍白无力。
文静的目光,像最精准的探针,扫过他因为紧张而紧握成拳的手。
那只粗糙的大手里,死死攥着一个被汗水或雪水浸透的、深蓝色硬壳小本子的一角——正是那个她无比熟悉的存折!
存折!
那象征着背叛和掏空了她所有希望与信任的二十万!
那冰冷的数字再次在她眼前跳动!
一瞬间,所有的痛苦、屈辱、绝望和此刻保护儿子的愤怒,都化作了最极致的冰冷。
她看着陆峰那张写满懊悔与痛苦的脸,看着他手中那个湿透的存折,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那不是一个笑容,而是一个比北极寒风更刺骨的、充满了无尽嘲讽和疏离的弧度。
她不再看他,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障碍物。
她低下头,用冻得通红开裂的手指,极其轻柔地、仔细地拂去小远脸上混着泪水的泥土,动作专注而温柔。
然后,她重新抬起头,目光掠过陆峰,投向胡同口外那一片被沉沉暮色笼罩的、未知的城市灯火。
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平静,又像是一道不容置疑的最终判决,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陆峰的心上,也敲打在这寒冷凝固的空气里:“陆峰,这次,轮到你‘等通知’了。”
说完,她不再给那个僵立在寒风中的男人任何一丝眼神。
她抱着依旧在抽噎、却下意识紧紧搂住她脖子的小远,挺直了被生活重压却依旧不肯弯折的脊背,一步一步,无比坚定地,朝着胡同深处、那个暂时属于她们母子的、阴暗却自由的地下室走去。
身影很快融入了越来越浓的暮色之中,留下陆峰一个人,像一尊被彻底遗弃在冰天雪地里的石像。
全文完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