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倩猛打方向盘。
教练车擦着隔离桩划出弧线,后视镜里李振邦的虚拟影像被甩在身后。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低沉的咆哮,像是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
最后一组闪光灯亮起时,她盯着前方的倒车线,油门和离合配合得像精密仪器。
每一次换挡都带着细微的机械咬合声,像是某种无声的节奏。
当车尾精准停在黄线内时,整个训练场突然安静下来。
只有风吹动旗杆上的布条,在空中轻轻飘荡。
林默摘下她的耳机。
周倩的睫毛上挂着汗,却扬起下巴:“我没撞任何东西。”
“你撞碎了他们的预期。”
林默翻开教学日志,在“周倩”那页画了个加粗的对勾,“你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棋子了。”
傍晚六点,黑色宾利停在驾校门口。
李振邦从驾驶座下来,西装裤线挺得能裁纸:“周董说,家宴的佛跳墙煨了三小时。”
周倩摸了摸口袋里的行车记录仪,跟着他上车时,后视镜里闪过林默的影子——他站在驾校招牌下,拇指和食指搓了搓,是“开始记录”的暗号。
空气中还残留着夕阳余温,车窗外梧桐树沙沙作响。
餐厅的水晶灯照得银餐具发亮,折射出细碎的光斑落在餐桌布上。
周父夹了块鳕鱼放在她碗里:“阿倩,你李叔说,陈家长子下周来提亲。”
李振邦适时推来一份文件:“婚前财产协议,您只需签最后一页。”
周倩盯着“自愿放弃周氏集团5%股权”的条款,指甲掐进掌心——和林默给的样本一模一样。
“我去补妆。”
她起身时碰翻了水杯,弯腰捡纸巾的瞬间,手机在桌下连拍三张。
加密短信发出去的同时,林默的电话已经打给了王丽娜——周父远房表姐,当年被他逼走的财务总监。
通话接通时,她听见听筒里传来键盘敲击声,清脆如雨点。
“周总,您表姐在财经论坛发了长文。”
助理的声音打断了周父的劝酒。
周倩看着他变脸的模样,把最后一口汤喝完。
汤汁微凉,滑过喉咙时带着一丝咸腥。
宴会结束时,李振邦的手搭上她肩膀:“周董说,带你去看看新别墅。”
宾利驶上外环时,周倩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出摩斯密码——这是和林默约定的“进入陷阱”信号。
皮革包裹的方向盘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