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痛苦。
那张脸在摇曳的烛光下惨白如金纸,冷汗如同溪流般从额角滑落,浸湿了凌乱粘在颊边的几缕黑发。
正是玄夜!
他竟然真的还活着!
而且潜入了戒备森严的帅府书房!
裴昭猛地转过身,冰冷的眼眸如同万载寒冰,瞬间锁定了眼前这个气息奄奄、却又诡异地出现在此地的“妖物”。
巨大的震惊和随之而来的、更加汹涌的愤怒,如同熔岩般在她胸中炸开!
他竟然没死!
他竟然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用这种鬼祟的方式!
“妖孽!
你果然未死!”
裴昭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刃,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凛冽的杀意。
她反手,一把拔出了斜靠在书案旁的“断岳”长剑!
冰冷的剑锋在烛火下闪烁着致命的寒光,直指玄夜心口!
玄夜的身体因为剧痛和虚弱而微微佝偻着,他抬起那双深陷的、此刻却异常清亮的眼眸,毫无畏惧地迎向裴昭那几乎要将他凌迟的目光。
他的嘴角扯动了一下,似乎想露出一个惯有的温和笑容,却因为疼痛而扭曲变形,只余下无尽的苦涩和疲惫。
“裴将军…”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我…只是想…提醒你…小心…国师…”他艰难地说着,目光飞快地扫过书案上摊开的守备日志,又极其隐晦地瞥了一眼裴昭身后墙上悬挂的北境舆图某处,随即重新聚焦在她杀气腾腾的脸上,眼神深处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急迫,“他…快来了…猎妖司…目标…是你…住口!”
裴昭厉声打断,心中那荒谬的猜测和眼前这妖物“挑拨离间”的言语混杂在一起,让她怒火中烧,“死到临头,还敢妖言惑众,构陷国师?
你以为我会信一个卑劣妖物的鬼话?!”
她握剑的手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剑尖距离玄夜的咽喉只有寸许!
玄夜看着那近在咫尺、随时可以取他性命的冰冷剑锋,眼中最后一点微弱的光,似乎也随着裴昭决绝的话语而彻底熄灭。
那里面翻涌的,不再是痛苦或恐惧,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悲凉和…死寂般的绝望。
他不再试图解释,只是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摇了摇头,动作牵扯到手臂上那支深陷的毛笔,更多的血涌了出来,滴落在地板上。
他闭上了眼睛,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