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证明它还残留着一口气。
然而,当裴昭那裹挟着滔天杀意的脚步声逼近时,那巨大的狼躯竟猛地、极其痛苦地抽搐了一下。
紧接着,在裴昭冰冷得足以冻结血液的目光注视下,在周围士兵们一片倒抽冷气的惊骇声中,那濒死的巨狼身上,开始弥漫出一层极其微弱的、近乎透明的银白光晕。
光晕如水波般流淌、收缩、变幻。
狰狞的狼首轮廓在光影中模糊、褪去。
粗壮如柱的四肢在扭曲中抽离、重塑。
覆盖全身的银白长毛如同退潮般消失不见。
光影散去。
一个浑身浴血、几乎不成人形的男子,取代了巨狼的位置,蜷缩在冰冷的石堆下。
他身上仅存的几缕破碎布片,被血浸得看不出颜色,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可怖的撕裂伤和贯穿伤。
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抬起那张被血污和冷汗覆盖的脸,望向裴昭。
那张脸…纵然被痛苦扭曲,被血污遮掩,那眉眼的轮廓,那挺直的鼻梁,那曾经温润如今却只剩下无边疲惫与灰败的唇形…裴昭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
一股冰冷的麻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让她几乎握不住手中的“断岳”!
是他!
真的是他!
七年前风雪木屋中的温润书生——玄夜!
“咳…咳咳…”玄夜剧烈地呛咳起来,每一次咳嗽都牵动全身伤口,涌出更多的血沫。
他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抬起一只伤痕累累、沾满血污的手,颤抖着,指向裴昭死死攥在手中的那块玉佩。
他的嘴唇翕动着,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破碎不堪,却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执拗,断断续续地挤出来:“裴…将军…以命…相护的…诺言…我…从未敢…忘…”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裴昭的心上!
那熟悉的音色,那刻骨的誓言,与记忆中雪原上那个郑重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却又被眼前这血污狼藉的妖物之躯彻底玷污!
荒谬!
恶心!
滔天的背叛感瞬间吞噬了裴昭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
“妖孽!”
裴昭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雌兽般的厉啸,胸中翻腾的怒火和尖锐的刺痛让她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只剩下摧毁眼前这亵渎了她珍贵记忆的存在的疯狂念头!
她猛地踏前一步,手中的“断岳”剑发出一声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