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住,几乎停止跳动。
她猛地抬手,厉声喝道:“住手!”
陈胥的刀尖硬生生停在半空,离那堆枯草不足半尺。
所有士兵都愕然地望向他们的主帅,不明白这位向来杀伐决断、对妖族从不留情的女将军,为何会为一个妖物巢穴中的幼崽发出如此急切的命令。
裴昭没有解释。
她大步上前,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陈胥,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寒风。
她甚至顾不得脚下的污秽,单膝跪地,伸出带着玄铁护腕的手,近乎粗暴地拨开那些散发着腥臭的枯草和破布碎片。
里面蜷缩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狼崽。
灰白色的绒毛稀稀拉拉,沾满了泥污和干涸的血痂,瘦弱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仿佛随时都会在下一阵风中消散。
它惊恐地睁着湿漉漉的、如同浸透墨水的黑眼睛,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本能地将小小的身体拼命往更深的草堆里缩去。
然而,裴昭的目光却死死盯在它的颈间!
一条染成暗红的、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旧丝绦,粗糙地系在它细瘦的脖颈上。
丝绦末端,悬着一块同样被血污和泥垢包裹的玉佩。
玉佩的形状,在裴昭眼中却清晰得如同昨日新刻——一枚圆润的平安扣,边缘处有一道极其细微、却独一无二的磕碰旧痕。
裴昭的手,那只在尸山血海中握剑也未曾颤抖过的手,此刻却抑制不住地剧烈抖动起来。
她猛地伸出手,不顾小狼崽惊恐的嘶叫和微弱的抓挠,一把扯下了那块玉佩!
触手冰凉,带着小兽微弱的体温。
她用力在冰冷的玄铁护腕上反复擦拭,动作近乎癫狂。
血污和泥垢被蹭掉,玉佩逐渐显露出它温润的底色,如同被时光和血液浸泡过的古玉。
她冰凉的指尖死死抠住玉佩边缘,那熟悉的、细微的磕碰感硌着指腹。
然后,她的指腹触到了玉佩光滑的背面。
那上面,用极其精巧的刀工,刻着一个深入玉髓、她曾无数次在无人时摩挲过的字——“昭”。
裴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碾碎。
凛冽的风声、士兵们粗重的呼吸、远处伤员的呻吟…所有的声音都潮水般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世界只剩下她指腹下那个冰冷的“昭”字,以及玉佩边缘那道细微的旧痕,如同最残酷的烙印,狠狠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