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抓绒外套,身体以一种极其僵硬的姿态“坐”在那里,后背挺得笔直,像一尊被焊在椅子上的劣质雕塑。
头颅微微歪向一侧,对着墙角昂贵的监听音箱。
音箱的电源灯,诡异地亮着幽幽的绿光。
最骇人的是他的耳朵。
两只耳道,被一种粘稠的、漆黑如墨的固体物质,严严实实地……塞满了!
那物质表面光滑,泛着蜡质的光泽,几乎与耳廓的皮肤融为一体!
没有血迹。
没有挣扎。
只有一种冰冷的、绝对的堵塞。
“老吴?”
老张的声音嘶哑得像砂轮打磨铁锈。
他往前蹭了一步,脚步声被厚地毯吞没。
那股甜腥的死寂气味浓得化不开。
源头就在那具堵塞了双耳的尸体上。
陈默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喉结艰难地滑动。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老吴被黑蜡封死的耳朵上,又缓缓移向他垂在椅子扶手上的右手手腕。
灯光昏暗,但手腕内侧……似乎有一小片皮肤颜色格外深?
像两道细微的、平行的压痕?
“手腕……”他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干得像沙漠。
我走上前,强压下心头翻涌的诡异感,蹲下身。
橡胶手套触碰到老吴冰冷僵硬的皮肤。
我小心地避开那令人不适的黑蜡,抬起他的右手。
手腕内侧,靠近桡骨茎突的位置,赫然印着两道清晰的、深紫色的、几乎平行的条状压痕!
压痕边缘锐利,皮下有密集的出血点,微微凹陷。
那形状……绝非手铐或绳索的勒痕。
“像……音叉?”
陈默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像是想到了某种冰冷的乐器,“震……震出来的?”
老张猛地矮下身子,浑浊的眼珠子几乎要贴到那两道压痕上,鼻翼剧烈翕动,像在捕捉无形的声波。
他脸上的横肉抽搐了一下,从牙缝里挤出毒液:“音叉?
给死人调音?”
初步勘验,现场干净得像被舔过。
除了耳道里恶心的黑蜡、手腕上诡异的压痕和这僵硬的坐姿,毛都没多一根。
老吴的背景也光秃秃:一个孤僻的老光棍,耳朵比命金贵,除了修机器就是听那些玄乎的“白噪音”唱片,社交圈约等于零。
尸检报告像块冰坨子砸在老张桌上。
他布满血丝的眼球扫过报告,当看到“死因:急性心源性猝死,死亡时间:昨夜22:00至2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