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被滚烫咖啡溅到的手背。
白皙的皮肤上,几点深褐色的污渍格外刺目,还残留着灼热的刺痛感。
她的目光落在那些污渍上,眼神空洞得可怕,仿佛看的不是自己的手,而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然后,在顾琛和林薇薇错愕、佣人们看好戏的目光注视下,她伸出另一只干净的手,用指尖,一点一点,极其仔细地、近乎虔诚地擦拭着手背上的咖啡渍。
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诡异的专注和平静。
那专注的姿态,像是在完成一项无比重要的仪式。
擦干净了。
手背恢复了原本的苍白,只是那几点被烫过的地方,微微泛着红。
做完这一切,李莀鸳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头。
当她的目光对上顾琛那双写满不耐和厌烦的眼睛时,她沾着污渍的唇角,极其突兀地、一点一点地向上弯起。
那不是一个笑容。
至少不是顾琛认知中李莀鸳会有的笑容。
没有卑微,没有讨好,没有恐惧,也没有悲伤。
那弧度冰冷而锐利,像淬了寒冰的刀锋骤然出鞘,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令人心悸的平静和……嘲弄。
顾琛的斥责声卡在了喉咙里。
他第一次在李莀鸳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那是一种彻底死寂之后,从灰烬里升腾起的、冰冷到极致的东西。
他心头莫名地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捕捉的不安,快得让他以为是错觉。
林薇薇脸上的得意也僵了一下,随即被更深的厌恶取代:“你笑什么?
摔了东西还这么得意?
真是没脸没皮!”
李莀鸳没有理会她。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牢牢钉在顾琛的脸上。
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又仿佛蕴含着足以焚毁一切的黑色风暴。
“顾琛,”她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高,甚至有些沙哑,却像冰棱划过玻璃,带着一种穿透所有喧嚣的清晰和彻骨的寒意,“明天。”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凿出来,清晰而冰冷地砸在寂静的空气里。
“明天,我会带着我的东西,离开这里。”
说完,她甚至没有再看顾琛和林薇薇一眼,更没有理会地上那堆狼藉的碎片和污渍。
她挺直了那单薄却仿佛骤然被灌注了钢筋铁骨的脊背,踩着沾了咖啡污渍和点点血迹的鞋子,一步一步,无比平稳地、旁若无人地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