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乱说话……不肯走?”
顾琛的声音瞬间冷了下去,带着一种李莀鸳无比熟悉的、掌控一切的冷酷和轻蔑,“她敢?
一个无父无母、毫无背景的孤女,捏死她跟捏死只蚂蚁没区别。
签了那份合同,她就该有自知之明。
至于乱说话……”他顿了顿,语气里透出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鸷,“海城每天‘意外’消失的人还少么?
让她闭嘴的方法多得是。
一个替身,玩物罢了,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玩物罢了……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最后那句话,像一把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凿穿了李莀鸳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屏障,将里面包裹着的、她仅存的那点可怜的、自欺欺人的幻想,连同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一起凿得粉碎!
原来如此。
三年的卑微隐忍,三年的默默付出,三年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在他眼里,从来都只是一场明码标价的交易。
她连个“人”都算不上,只是一个花钱雇来的、随时可以丢弃、甚至可以用“意外”轻松抹去的……玩物。
原来她所以为的、那一点点微末的情分,那偶尔流露的、或许只是他疲惫时无意施舍的温和,都不过是她自作多情、自取其辱的幻想!
“哐当——!”
一声刺耳的脆响,骤然撕裂了茶水间死寂的空气!
那只廉价的卡通马克杯,从李莀鸳完全失去知觉的手指间滑落,重重地砸在冰冷的瓷砖地板上,瞬间四分五裂!
深褐色的、滚烫的咖啡液如同肮脏的血污,猛地泼溅开来,星星点点地沾染在她素色的裙摆上、裸露的脚踝上,甚至有几滴滚烫地溅到了她的手背,留下灼热的刺痛感。
碎片四溅,其中一片锋利的瓷片弹跳起来,在她纤细的脚踝上划开一道细细的血痕。
疼痛感尖锐地传来,却奇异地让她麻木的大脑有了一丝清醒。
门外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是林薇薇故作惊讶的、拔高的声调:“哎呀!
什么声音?
好像是茶水间?”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幸灾乐祸。
顾琛那带着明显不悦和被打扰的烦躁声音随即响起:“又在搞什么鬼?
笨手笨脚!”
脚步声朝着茶水间门口逼近。
李莀鸳没有动。
她只是低着头,怔怔地看着脚边那一滩狼藉。
破碎的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