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庙前的香炉里插着半截焦香,香灰却是新的——有人刚来过。
“是阴间的土地庙?”
沙僧的定魂沙凝成庙内虚影,“可渡魂寺该在阳间……进去看看。”
唐僧翻身下马,琉璃心灯浮在他身侧,紫焰像把刀,划开庙门的积灰。
庙内的景象,比外头更触目惊心。
供桌上摆着七盏断了芯的油灯,灯油早干了,灯碗里凝着黑渣——是业火的灰。
神龛里的渡魂佛只剩半截身子,右手还保持着“渡”的手势,左手却被业火烧成了焦骨。
佛前的蒲团上跪着个老妇,她的背佝偻如弓,白发里沾着血痂,手里攥着半块发霉的炊饼,正对着佛像喃喃:“佛啊,俺不是故意的……婆婆?”
王阿婆轻声唤,陶壶的茶气飘过去。
老妇缓缓抬头。
她的脸半焦半白,左眼是团黑雾(被业火灼瞎了),右眼却亮得惊人,像藏着颗星子。
她望着王阿婆,又望着阿牛的糖人箱、秀儿的药篓,突然扑过来,抓住王阿婆的手:“您是阳间来的?
俺的小孙女儿,在陈州城?”
“是!”
阿牛挤过来,“上个月陈州发大水,您孙女儿被俺救上了船!
她现在在茶棚住着,天天问‘奶奶啥时候来’!”
老妇的手抖得厉害,发霉的炊饼“啪”地掉在地上。
她的右眼涌出泪,黑雾凝成的左眼却冒出业火的火星:“俺是被水冲下来的……落水时,俺抓着块木板,可小孙女儿够不着……俺……俺松开了手……那不是您的错!”
秀儿蹲下来,握住她的手腕,“水太急了,您自己都快撑不住!”
“是错!”
老妇的业火眼烧得更旺,“俺要是再游半尺,她就能抓住木板!
可俺怕了,俺松开了手……这业火,烧了俺七七四十九年,烧得俺的魂都焦了!”
她的话音刚落,庙外的业火突然“轰”地窜起。
赤红色的火焰裹着黑雾,将渡魂寺团团围住——那是她的“悔”念所化,比之前的业火更毒,烧得阿巧的光团直打颤,阿七的银镯“滋滋”冒青烟。
“是‘悔’火!”
悟空的金箍棒抡圆了砸向火墙,却被反弹回来,“这火专烧人心的‘悔’,越挣扎越旺!”
“让俺来。”
唐僧的虚影飘向老妇,“您刚才说,落水时抓着木板?”
老妇点头,业火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