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重新恢复成一片死寂的惨白,只有几道细微的、物理性的裂痕证明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办公室里只剩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和他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怎么办?
理智在尖叫:报警!
叫保安!
这绝对是个疯子或者极度危险的人物!
可目光触及玄烬那张即使在昏迷中也难掩惊心动魄的苍白面容,还有紧闭双眼下那两道深刻的、透着无尽疲惫的阴影……江晏白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轻轻拂开黏在对方额角的一缕湿冷的银发。
冰冷,滑腻,如同上好的丝绸,却毫无生气。
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微弱地反驳:如果报警,他会被当成什么?
实验品?
精神病人?
他那身古怪的装束和那双眼睛……后果不堪设想。
恐惧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被那双绝望红瞳攫住的责任感在胸腔里激烈搏斗。
最终,后者以一种极其微弱、却又无比顽固的优势占据了上风。
江晏白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
他艰难地挪动身体,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玄烬从自己身上挪开,让他靠坐在办公桌腿旁。
然后,他站起身,双腿有些发软。
他脱下自己那件半旧的灰色薄外套,带着体温的织物裹住了玄烬残破冰冷的紫色衣袍。
接着,他弯下腰,手臂穿过玄烬的腋下和膝弯,一咬牙,用尽全身力气将这个比自己高大沉重的男人抱了起来。
冰冷的气息瞬间包裹了他,沉甸甸的,像抱着一块巨大的寒玉。
玄烬的头无力地靠在他肩头,银发扫过他的下颌,带来一丝冰凉滑腻的触感。
江晏白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着肋骨,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
午夜的写字楼空旷得如同巨大的墓穴,只有他沉重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紧绷的神经上。
电梯下降的数字缓慢地跳动着,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死死盯着光洁如镜的电梯门,生怕里面突然映出保安的身影,或是玄烬突然睁开那双可怕的红眼睛。
直到坐进自己那辆二手小车里,将玄烬塞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发动引擎驶入被雨水冲刷得一片模糊的城市街道,江晏白才感觉稍微找回了一点呼吸的节奏。
他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歪倒在座椅里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