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地、充满威胁地向下移动,滑过苏媛光滑的下颌,最终停留在她脆弱的脖颈大动脉处,轻轻一点,“…画到这儿。”
死亡的冰冷触感清晰地传递过来。
苏媛的瞳孔猛地缩紧,喉咙里发出一阵咯咯的、濒死小动物般的呜咽。
巨大的求生本能瞬间压倒了所有恐惧,她抖得更加厉害,那只没被钳制的手,哆嗦着伸向自己连衣裙口袋里那个被雨水浸湿、但依旧小巧精致的手机。
林晚的目光死死锁住苏媛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像一头盯紧猎物的孤狼。
她的呼吸同样急促,胸膛剧烈起伏,但握刀的手却稳得如同磐石。
这不是她第一次用刀,贫民窟的五年,刀就是她活命的牙齿和爪子。
冰冷的刀柄硌着她掌心那道深紫色的、几乎横贯整个掌面的狰狞疤痕——那是她为了凑养母王翠花一次急救费,在黑诊所卖血时留下的印记。
每一次握紧,那道疤都在无声地嘶吼,提醒她此刻别无选择。
苏媛的指尖抖得几乎按不准屏幕。
好不容易划开锁屏,找到那个被置顶的、备注为“妈妈”的号码。
她颤抖的手指悬在绿色的拨号键上,带着最后一丝乞求看向林晚。
林晚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只有一片冻彻骨髓的冰原:“打!”
苏媛绝望地闭上眼,指尖重重落下。
嘟…嘟…嘟…忙音在狭小湿冷的角落空洞地回响,每一次间隔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林晚紧绷的神经上。
苏媛的身体随着这单调的节奏不住地颤抖,每一次震动都让紧贴着她脸颊的刀锋传递来更清晰的死亡寒意。
林晚的心跳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轰鸣。
这声音几乎盖过了哗啦啦的雨声,盖过了苏媛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有无数冰冷的蚂蚁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啃噬。
养母王翠花那张蜡黄枯槁的脸、插满管子的身体、医院走廊里催缴费的冰冷通知单……这些画面在她脑海里疯狂地旋转、切割,最终都化为眼前这把抵在仇人女儿颈间的刀上唯一的意志。
钱!
必须有钱!
那是翠花姨的命!
就在林晚眼底最后一点名为理智的光即将被疯狂彻底吞噬时,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忙音突兀地断了。
通了!
苏媛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