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木拐杖，缓缓走了进来。
他还是那身深色的中山装，儒雅，从容。
仿佛法庭上那个被钉上耻辱柱的人，不是他的学生，也不是他故友的女儿。
“知秋，委屈你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歉意？
我抬起头，麻木地看着他。
“是你，对不对？”
“那张照片，是你放出去的。”
他没有否认，只是拉开椅子，在我对面坐下。
“是。”
一个字，证实了我最坏的猜想。
我的心，反而没有了波澜。
死心了。
“为什么？”
“为了让这个局，做到最真。”
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锐利和决绝。
“也为了……揭开一个埋藏了三百年的惊世骗局。”
我愣住了。
骗局？
他从随身带来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资料，推到我面前。
“你以为，你家守护的是什么？”
“是国宝吗？”
他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
“不。”
“那些东西，从被你曾曾曾祖父造出来的那一刻起，就是赝品。”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赝品？
我守着一屋子赝品，守了几十年？
还把自己守进了监狱？
这他妈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你家祖先，叶长青，明末的翰林学士，也是当时天下第一的巧匠。”
“为了躲避战乱，保全真正的国之瑰宝，他想出了一个空前绝后的计划。”
林教授的声音，像有魔力，把我拉进了一个尘封三百年的故事里。
“他将真正的文物深埋地底，然后倾尽家族之力，仿造了一批足以乱真的‘国宝’。”
“他放出风声，说叶家藏有重宝，故意引来觊觎的目光。”
“三百年来，你家被盗过，被抢过，甚至被灭过门。”
“但每一次，丢失的，都只是那些完美的赝品。”
“而真正的国宝，在地下安然沉睡。”
他指着桌上的资料。
“这是叶家的族谱，这是当年的工匠手记，这是我花费半辈子时间找到的，埋藏地点的堪舆图。”
“叶家不是盗贼。”
林教授站起身，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
“叶家，是这个国家最伟大的守护者。”
“这个骗局，骗了天下三百年。”
“知秋，现在，是时候让真相大白了。”
我看着他，看着那些泛黄的纸张，看着上面用朱砂标记的地图。
我的手在抖。
泪水，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