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字几乎要冲破她甜蜜迷醉的喉咙脱口而出——“我家那幅唐伯虎的真迹……就当是我们最好的新婚贺礼,成不成?”
方明皓脸上的笑容丝毫无损,眼神却像两颗瞬间冷却的黑曜石,所有刻意营造的灼热温柔瞬间蒸发得无影无踪。
那声音压得极低,从喉咙深处磨出来,又快又轻,像最冷的蛇贴着草地无声无息地游过,只留下森然的寒意,精准地、无比清晰地钻进了苏晚晚因喜悦而微微发烫的耳朵里。
那冰冷的、带着精于计算的清晰目的的气息,如同寒冬腊月兜头泼下一桶刺骨的冰水混合物,把苏晚晚从那种飘飘然的云端梦境猛地、狠狠砸回了坚硬肮脏的现实地面!
刚刚在喉头酝酿的那个“好”字,霎时间冻结成一块巨大的、尖利的寒冰,堵在了她的气管入口,让她瞬间窒息!
脸上的傻笑来不及退去,僵硬地冻结在脸上,看起来更加可笑。
那一瞬间涌入大脑的,是无数她曾经刻意忽视、用自己那点可怜巴巴的“感情”强行解释的碎片。
珠宝展前三天,方明皓打电话,语气异常关切地询问她家那幅挂在书房正中的《晚山独钓图》最近是不是该找恒温恒湿库房保存了?
“古画娇贵,容易有闪失。”
他那“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回放。
两个月前,乔薇带她去拍卖行看明清书画预展,指着其中一幅仿品,不经意地说:“唐伯虎的真迹才是无价之宝,据说全世界私人收藏也不超过二十幅。”
当时她听得似懂非懂,只觉得“唐伯虎”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乔薇似乎还开玩笑般提了一句:“像你家那幅要是拿出来,得多少人抢破头?”
她当时还觉得乔薇是羡慕自己有个“会画画”的古董爷爷。
还有一次家族聚会,方家的老爷子酒过三巡,拍着她的肩膀,眯着眼半真半假地慨叹:“晚晚啊,你可是守着一座小金山呐……” 周围的人笑声一片,当时她只当是长辈的醉话玩笑,脸还红了半天。
这些零散的、被她用“他真好薇薇真好”强行粉饰太平的片段,此刻被方明皓这句冰冷的耳语瞬间激活、串联!
它们不再是无意义的碎片,而是成了一张清晰、冰冷、写满“算计”二字的巨网!
她不是被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