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
指尖触到的不是光滑的皮肤，而是一种坚硬、冰冷、带着木质纹理的奇特质感。
那感觉……像是一块粗糙的、戴在脸上的厚重面具！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向几步之外的一个浑浊小水洼。
水面晃动着，倒映出他此刻的模样：一个佝偻着背脊的、瘦骨嶙峋的身影。
灰蓝色的毛发覆盖了大部分身体，最令人心惊的是那张脸——完全被一张简陋的、用某种深色木头粗略雕成的面具所覆盖！
面具上只有两个象征性的小孔，勉强算是眼睛的位置，下方是一个歪歪扭扭、像是用指甲抠出来的月牙形孔洞，大概算是嘴巴。
水洼里的倒影，属于提瓦特大陆上最底层、最常见、也最被冒险家们视为经验包的魔物——丘丘人。
“Kuzi？
Muhe ye！”
（疑惑？
好伙伴！
）一个含糊不清、带着独特腔调的嘶哑声音从旁边传来。
他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到另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瘦小丘丘人，正歪着头，用那双藏在简陋木质面具后的眼睛“看”着他，发出意义不明的音节。
那丘丘人手里还捧着一个干瘪得只剩一层皮的水果核，正啃得津津有味。
“不……不可能……” 前世作为程序员莱特的所有认知在瞬间崩塌。
他张着嘴，试图发出人类的音节，喉咙里却只能挤出意义不明的咕噜声，“Gusha！
Ya！
Ya！”
（坏！
是！
是！
）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声音代表什么，只是本能地、绝望地嘶吼着。
“Dada？”
（父亲？
长辈？
） 旁边的丘丘人似乎被他的反应搞糊涂了，挠了挠自己毛发纠结的脑袋，发出更迷惑的音节。
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带着奇异甜香的果味，猛地钻进他的鼻腔。
这气味是如此突兀，如此鲜活，瞬间盖过了周围所有的腐败与膻臊。
他下意识地抽动鼻子，循着味道的来源望去。
就在水洼边缘，几株低矮的灌木顽强地生长着。
灌木的枝叶间，挂着几颗饱满的果实。
那果实有着奇特的、仿佛凝固了黄昏时分最绚丽霞光的橙红色外皮，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出一种近乎梦幻的、温暖诱人的光泽。
香气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抓住了他所有的感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