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
我彻底怔住。
思维像是被冻结了。
他……他说什么?
谁说他不想跟我联系了?
那他的意思是……他想跟我联系?
这个认知,像一道强光,瞬间劈开了我混沌的思绪。
也像一股暖流,蛮横地涌进了我长久以来幽暗无边的内心。
我的心,再一次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带着一种几乎要破土而出的渴望。
难道……
难道我之前那些卑微的猜测,那些不敢宣之于口的奢望,并不完全是镜花水月的白日做梦?
“陈芳萍,”邵东阳的声音再次响起。
低沉的嗓音轻柔地拂过我的耳膜。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更深沉的笑意。
“你是不是……很想见我?”
邵东阳那句“你是不是……很想见我?”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不,是炸弹,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
嗡——
世界仿佛只剩下这一声巨响,震得我七荤八素,眼前阵阵发黑。
他……他他他……
脸颊上的热度,不再是之前那种带着羞涩的微烫,而是像被架在火上烤,烫得能煎熟鸡蛋。心脏更是彻底失控,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野兽,疯狂地撞击着我的胸腔,每一次撞击都带着毁灭性的力量,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束缚,跳出我这不争气的身体。冷汗几乎瞬间浸湿了我的手心。
想见他?
我吗?陈芳萍?想见邵东阳?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惊雷,劈得我外焦里嫩。
我怎么敢?我怎么配?
他是云端上的星,我是泥沼里的草。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他偶尔投来的一瞥,对我而言已是天大的恩赐。我怎么敢奢望去“想见”他?
可……如果不是想见,为什么我的心会跳得这么厉害?为什么他每一个字都能轻易牵动我所有的神经?
“我……我……”舌头彻底打了结,喉咙也像被一团棉花死死堵住,我拼尽全力,却只能发出几个不成调的单音节,像个刚学会说话的稚童,笨拙得可笑。
我能感觉到,电话那头的邵东阳,一定在笑。那种了然于胸、带着几分戏谑的笑。他一定很享受我此刻的窘迫和慌乱。
果然,在我“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的时候,他那带着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疾不徐,却又一次在我心湖投下巨石,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你住哪?”
我脑子一懵,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带着十足的困惑。
他问我住哪做什么?难道……
没等我细想,他下一句话更是让我魂飞魄散。
“我去找你?”
尾音微微上扬,带着询问,却又像是不容置喙的决定,仿佛他早已料到我的答案,或者根本不在乎我的答案。
什么?!
找我?!
现在?!
我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手里的手机差点滑掉,如果不是仅存的理智让我死死攥住,我毫不怀疑自己会直接从床上滚下去。
他要来找我?来我这个……这个不足十平米,堆满了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杂物,墙角可能还残留着昨晚泡面味的出租屋?
这个认知像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我那简陋得有些寒酸的小窝——那张一翻身就吱呀作响的旧铁床,那个门板都有些摇晃的二手衣柜,还有窗台上几盆半死不活的多肉。也照亮了我所有的自卑和不堪。
邵东阳,邵氏集团的太子爷,出入都是顶级豪车,住的是俯瞰全城的豪宅,他……他要来我这个连多站个人都显得拥挤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