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陈小山终于跑完第29单。
最后一单是去弹子石老街的诊所,给一个发烧的小孩送药。
他把药袋紧紧抱在怀里,想起周雨桐女儿可能也在某个角落发着烧,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诊所门口,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在台阶上,正在给手机充电。
是周雨桐。
她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头发乱糟糟地束在脑后,身上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T恤,袖口磨出了毛边。
她没发现陈小山,只是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在水滴筹页面上反复滑动。
陈小山屏住呼吸,慢慢走近。
周雨桐猛地抬头,眼里的惊恐像受惊的小鹿,直到看清是他,才松了口气,却又立刻低下头,把手机藏到身后。
“师傅,你……”她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
“孩子怎么样了?”
陈小山看到她裤腿上沾着的泥土,和昨天捡到的拖鞋上的一模一样。
周雨桐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诊所里突然传来小孩的哭声,撕心裂肺。
她猛地站起来,想冲进诊所,却被陈小山拉住:“是不是钱还没凑够?
我……不用!”
周雨桐猛地甩开他的手,眼里闪过一丝倔强,“我能想到办法的,谢谢你的粥……”她踉跄着冲进诊所,门“砰”地关上,把陈小山挡在外面。
他站在雨夜里,听着里面断断续续的哭声,还有周雨桐压抑的安慰声。
终端突然响起,是第30单的派单提示,地址是南岸区人民医院。
陈小山愣住了,难道是……他冲进诊所,前台护士说:“刚才那个妈妈带着孩子走了,说凑到钱了,要回医院继续治疗。”
陈小山跑出诊所,看到周雨桐抱着孩子,正在路边拦出租车。
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贴在苍白的脸上。
她怀里的孩子烧得通红,小手无力地抓着她的衣襟。
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周雨桐弯腰准备上车,却突然停住了,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
陈小山跑过去,看到她手机上显示着一条银行短信:“您尾号****的账户收到转账10000元,余额10520元。”
“谁……谁转的?”
周雨桐喃喃自语,眼里充满了疑惑。
陈小山也愣住了。
一万块?
谁会突然转这么多钱?
就在这时,他的终端又响了,是老刀的语音,带着浓浓的睡意:“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