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像吞了一块冰冷的铁疙瘩,猛地沉了下去,寒意顺着脊椎骨瞬间冲上头顶,头皮轰然炸开一片麻。
我甚至没看清那门缝是否真的一开即合,但那“沙”的一声纸片溜入门缝的轻响,像淬了毒的针尖扎进耳膜!
逃!
身体比大脑快了千分之一秒。
我猛地向后弹跳开,脚跟撞在台阶上,差点绊倒。
保温箱都顾不上盖,更别提捡那两张还在冰冷地砖上蠕动的冥钞。
转身,跳上电驴,钥匙粗暴地拧下,马达爆发出嘶哑的尖叫,几乎要散架般剧烈地颤抖。
后轮胎在光滑的地面短暂打滑,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像垂死的野兽在哀嚎。
我一个踉跄冲下了矮坡,车身倾斜得几乎贴着地面甩过弯角,直冲向黑漆漆的盘山路深处。
后背的皮肤肌肉如同被无数细针反复扎刺,僵硬麻木。
那栋被藤蔓爬满的凶宅,像一只匍匐在黑暗深处的巨大怪兽,在车后镜里飞快地缩小、模糊。
我甚至不敢回头看第二眼。
仿佛只要一回头,那惨白的光晕下,紧闭的门缝就会突然咧开一道阴森的口子,里面会伸出什么东西。
冷。
浸入骨髓的寒冷。
它不止来自这辆破旧电驴在深夜呼啸带起的刺骨夜风,更从我的五脏六腑最深处,一丝丝、一缕缕渗透出来,冻得我握着车把的手指都僵硬麻木。
胃里那块无形的铅冰不但没化开,反而越坠越深,沉沉地抵着肠子,坠得整个腹腔生疼。
那是恐惧的重量。
“血楼……”我脑子里只有老门卫和赌徒们那惊惧交加的脸在我眼前晃动,还有老王那无奈的叹息和沉重的摇头,混合着保温箱里那三张劣质冥钞上刺目如血的“壹佰万元整”。
它们在我混乱的意识里翻滚、搅动,最后都化为那栋被厚重爬墙虎严密包裹、像具庞大僵死尸骸般的别墅轮廓。
“叮咚——”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伴随着廉价提示音的尖叫,在这死寂的归途上格外骇人。
我手一哆嗦,车身猛地歪了一下,后轮胎在粗糙的路面擦出吱呀的噪音。
狼狈地稳住车把,我靠边停下,车轮碾过路肩的杂草。
腿有点软,撑着冰凉的车座才没滑坐到地上。
掏出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得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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