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词像重锤狠狠砸在他的耳膜上。
世界的声音骤然远去,只剩下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沉重得让他窒息。
电脑屏幕上价值千万的合同、林薇关于明天谈判的提醒邮件、所有精心规划的职业蓝图……在这一刻,统统化为虚无的灰烬。
他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书房,脸色惨白如纸,连外套都忘了拿,抓起车钥匙就冲进了瓢泼大雨中。
引擎的咆哮声淹没在雷声雨声里,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他不能有事!
医院急诊科,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浓烈得让人作呕。
惨白的灯光下,江屿躺在移动病床上被快速推过。
他头上缠着厚厚的渗血的绷带,脸上毫无血色,双眼紧闭,脆弱得像一件失手打碎的琉璃器皿。
沈砚赶到时,只来得及捕捉到他被推进手术室前那毫无生气的侧影。
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流逝。
沈砚坐在冰冷的长椅上,昂贵的西装被雨水打湿了大半,紧紧贴在身上,带来刺骨的寒意,但他浑然不觉。
手术室门上“手术中”的红灯,是他眼中唯一的颜色。
不知过了多久,红灯熄灭。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病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
撞击导致脑震荡和颅内轻微出血,最麻烦的是……视神经受到严重压迫和损伤。
暂时性失明,恢复期无法确定,可能…需要长期复健,也有永久性失明的风险。”
沈砚的身体晃了一下,他用力扶住墙壁才站稳。
失明……对于一个画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整个世界被生生夺走,意味着赖以生存的根基被彻底摧毁。
江屿被推入单人病房。
麻药退去后,意识逐渐回笼。
先是茫然的黑暗,然后是剧烈的头痛。
他下意识地想动,却牵动了身上的伤,痛得闷哼出声。
紧接着,无边无际的恐惧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黑暗,永恒的、纯粹的、令人绝望的黑暗包裹着他。
他看不见天花板,看不见窗户,甚至看不见自己的手在哪里。
“江屿?”
一个熟悉又让他此刻无比抗拒的声音在床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小心翼翼。
是沈砚。
恐惧瞬间被巨大的愤怒和自厌点燃。
“谁?!”
江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