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仪——只剩下一个焦黑的基座,像一块丑陋的墓碑,兀立在灰烬之中。
基座周围,灰白色的粉尘堆积得最厚,形成了一个令人心悸的洼地。
就是那里。
林晚的膝盖骤然一软,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她猛地伸手扶住旁边一张歪斜、布满刮痕的操作台。
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掌心传来,却无法驱散心头那片彻骨的寒冰。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台面,留下几道清晰的痕迹,指尖立刻沾满了那细腻的、灰白色的粉末。
实验室里静得可怕,只有她粗重的、带着压抑呜咽的呼吸声在空旷中回荡,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那粉尘的腥甜气息,每一次呼气都像在吐出绝望。
应急灯的光线在她脸上投下深深浅浅、不断晃动的阴影,眼窝深陷,嘴唇干裂,皮肤透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仿佛她自己也正被这灰烬缓慢吞噬,即将成为这废墟的一部分。
她缓缓抬起沾满粉末的手,举到眼前。
灯光下,那些细微的颗粒闪烁着微弱的、诡异的光泽。
这不是普通的灰尘。
这是……他。
他存在的最后证明,他炽热的理想与生命,被一场无法理解的灾难瞬间气化、冷却后的残骸。
她曾无数次在这间实验室外等他,等他带着疲惫却明亮的笑容走出来,身上带着淡淡的咖啡味和实验室特有的金属气息。
现在,她等来的只有这满手冰冷的余烬。
指尖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沾着的灰白粉末簌簌落下。
林晚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试图用这真实的痛感,去对抗那铺天盖地、将她灵魂都要碾碎的虚无。
一个穿着安保制服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来人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克制,却掩不住一丝疲惫和沉重。
“林博士,”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事故报告……初步判定是主约束场在超高负荷下瞬间崩溃。
能量级……超出了设计极限太多。
没有任何预兆,瞬间释放。”
他的目光扫过那片灰白的洼地,又迅速移开,“现场……没有找到任何……嗯,任何形态的有机残留物。
非常彻底。”
林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晃。
安保的话像冰冷的针,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