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无畏余晖的其他类型小说《我从地狱来,却不知归处顾无畏余晖全文》,由网络作家“小梦很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一章铁通中的寂静边境的风,总是裹挟着粗粝的沙尘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铁锈、腐烂物与劣质工业糖精的甜腻臭味。黄昏的余晖给破败的云川镇镀上一层昏黄,却驱不散那浸入骨缝的阴冷。这里是国境线旁被遗忘的角落,是光明与黑暗犬牙交错的缝隙。五岁的顾无畏,攥着妈妈林语冰凉的手指,小小的身子紧贴着她。妈妈的手心全是汗,微微颤抖着。她另一只手提着一个保温桶,里面装着给爸爸顾国峰的饺子。爸爸是缉毒警,守在这条用生命和鲜血丈量的边境线上,已经几个月没回家了。今天是他生日。“妈妈,爸爸看到饺子会开心吗?”顾无畏仰起小脸,努力想看清妈妈在暮色中的表情。他有着和父亲一样轮廓分明的眉眼,此刻盛满了孩童纯真的期待。林语低下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揉了揉儿子柔软的头...
《我从地狱来,却不知归处顾无畏余晖全文》精彩片段
第一章 铁通中的寂静边境的风,总是裹挟着粗粝的沙尘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铁锈、腐烂物与劣质工业糖精的甜腻臭味。
黄昏的余晖给破败的云川镇镀上一层昏黄,却驱不散那浸入骨缝的阴冷。
这里是国境线旁被遗忘的角落,是光明与黑暗犬牙交错的缝隙。
五岁的顾无畏,攥着妈妈林语冰凉的手指,小小的身子紧贴着她。
妈妈的手心全是汗,微微颤抖着。
她另一只手提着一个保温桶,里面装着给爸爸顾国峰的饺子。
爸爸是缉毒警,守在这条用生命和鲜血丈量的边境线上,已经几个月没回家了。
今天是他生日。
“妈妈,爸爸看到饺子会开心吗?”
顾无畏仰起小脸,努力想看清妈妈在暮色中的表情。
他有着和父亲一样轮廓分明的眉眼,此刻盛满了孩童纯真的期待。
林语低下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揉了揉儿子柔软的头发,那笑容却像蒙尘的玻璃,脆弱得不堪一击。
“会的,小畏。
爸爸最喜欢吃妈妈包的饺子了。”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目光警惕地扫过狭窄、肮脏的巷道。
墙皮剥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像凝固的血痂。
空气中那股甜腻的臭味似乎更浓了。
家,就在巷子尽头。
一扇油漆剥落的旧木门。
钥匙刚插入锁孔,林语的动作猛地僵住!
她像受惊的母鹿,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瞳孔骤然收缩!
那不是错觉!
门缝里透出的光,不是家里昏黄的灯泡光,而是……手电筒晃动的、刺眼的白光!
还有压得极低的、粗嘎的交谈声!
陌生的口音!
浓重的边境土话混杂着恶毒的咒骂!
“顾国峰那狗杂种的家!
搜!
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崽子找出来!”
“妈的,让他断我们财路!
老子要他断子绝孙!”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林语的心脏,几乎让她窒息!
报复!
毒贩的报复来了!
顾国峰职位特殊,是插在毒贩心口的一把尖刀,他们终于找到了这里!
“小畏!”
林语猛地蹲下,双手死死抓住儿子瘦小的肩膀,力气大得让顾无畏感到疼痛。
她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惨白如纸,眼睛瞪得极大,瞳孔深处是顾无畏从未见过的、近乎疯狂的恐惧。
“听妈妈说!
乖,别出声!
一点声儿都别
出!
听见没?!”
巷子口,杂乱的脚步声和粗暴的吆喝声已经清晰可闻,伴随着金属器械碰撞的铿锵声,像死神的丧钟在逼近!
“妈妈……”顾无畏被妈妈的样子吓坏了,小嘴一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记住!
无论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不许出来!
绝对不许!”
林语的声音压得极低,破碎得像风中残烛,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般的颤抖。
她几乎是拖着顾无畏,踉跄着冲到巷子深处一个散发着恶臭的绿色大铁皮垃圾桶旁。
油腻的黑垢糊满了桶身,馊饭烂菜和不知名污物的腐臭味直冲鼻腔。
林语用尽全身力气掀开沉重的桶盖,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
顾无畏本能地抗拒,想要呕吐。
“进去!
快!”
林语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甚至有一丝凄厉。
她几乎是硬生生地把儿子小小的、温热的身子塞了进去!
桶底黏腻湿滑的污物瞬间包裹了顾无畏,刺鼻的馊臭让他头晕目眩。
“妈妈……臭……”顾无畏哭了出来,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恐惧。
“忍着!
小畏乖!
妈妈一会儿就回来找你!
就一会儿!
等穿绿衣服的叔叔们来!”
林语的声音带着哭腔,那双平日里温柔抚摸他头发的手,此刻冰冷、僵硬,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头皮。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儿子,里面是顾无畏一生都无法磨灭的绝望与哀求。
“哐当!”
沉重的桶盖猛地合上,隔绝了最后一丝光线和妈妈的脸庞。
绝对的黑暗和令人窒息的恶臭瞬间吞噬了顾无畏。
他只能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一丝腥咸的铁锈味,把哭声和呕吐感硬生生憋了回去,小小的身体在冰冷的污秽中蜷缩成更小的一团,抖得像秋风里的最后一片枯叶。
紧接着,是撕裂空气的尖叫!
“啊——!
你们放开我!
国峰!
国峰——!”
是妈妈的声音!
尖锐得刺破耳膜,充满了无法想象的痛苦和绝望!
顾无畏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猛地缩紧,几乎停止跳动。
他下意识地想尖叫,想冲出去,但母亲那双惊恐绝望的眼睛和“不许出声”的命令死死钉住了他。
他只能把拳头塞进嘴里,用牙齿狠狠咬住,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杂乱的脚步声、粗暴的咒骂声、肉体被拖拽摩擦地面的声音……
混杂着母亲断续的、越来越微弱的哭喊和求饶,如同来自地狱的交响曲,狠狠撞击着薄薄的铁皮桶壁。
“妈的,顾国峰的老婆!
带走!
让他也尝尝滋味!”
“孩子呢?
那小崽子呢?”
“找!
翻个底朝天也得找出来!
斩草除根!”
脚步声在垃圾桶附近杂乱地响起,有人狠狠踢了桶壁一脚。
“哐!”
巨大的声响震得顾无畏耳膜嗡嗡作响,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他死死闭住气,连牙齿都停止了打颤,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块冰冷的石头。
“操,臭死了!
烂菜叶子堆!
孩子能藏这儿?
快走!
条子快来了!”
脚步声骂骂咧咧地远去了。
妈妈的哭喊声也彻底消失了,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混合着垃圾桶内部令人窒息的恶臭和无边无际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小时。
时间在黑暗和恐惧中失去了意义。
顾无畏蜷缩在冰冷滑腻的污物里,眼泪无声地淌下,混合着脸上的污垢和嘴角的血迹。
他不敢动,不敢呼吸得太用力,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妈妈最后那双眼睛,在黑暗中灼烧着他。
外面传来了另一种声音。
不是警笛,也不是毒贩的喧嚣。
是脚步声。
很轻,很谨慎,踩在巷子的碎石地上,发出沙沙的微响。
由远及近,停在了垃圾桶附近。
顾无畏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不是警察!
警察不会这么鬼祟!
他拼命地屏住呼吸,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脚步声在垃圾桶周围徘徊了几步。
然后,桶盖的边缘,传来极其轻微的撬动声!
不是警察那种有力的掀开,而是小心翼翼地用什么东西在拨弄插销!
“咔哒。”
一声轻响。
桶盖被撬开了一条缝隙。
刺眼的光线混合着巷子里浑浊的空气涌了进来。
顾无畏惊恐地眯起眼,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俯身在桶口。
光线太暗,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一双浑浊、闪烁着贪婪和精明的眼睛,如同夜间觅食的鬣狗。
那人影显然也看到了蜷缩在污物中、满脸泪痕和污垢的顾无畏。
那双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
一丝惊喜和残忍的算计在其中闪过。
“嘿…小崽子…”一个压得极低、带着浓重边境土话口音的沙哑声音响起,充满了令人
作呕的兴奋,“命真大啊…搁这儿等着我呢?”
顾无畏吓得魂飞魄散,刚要张嘴尖叫——一块散发着刺鼻甜腻气味的、湿漉漉的破布猛地捂了下来!
死死捂住了他的口鼻!
那气味呛得他头晕目眩,意识迅速模糊!
他拼命挣扎,小手小脚胡乱踢打,但力量悬殊,如同蚍蜉撼树。
“唔…唔…”微弱的呜咽被破布堵住。
“老实点!
小杂种!”
那人影恶狠狠地低骂一句,动作却异常熟练。
他一手死死捂着破布,另一只手像抓小鸡一样,粗暴地将顾无畏从垃圾桶里拎了出来!
完全不顾孩子身上沾满的恶臭污物。
顾无畏小小的身体悬在空中,徒劳地蹬着腿,眼前阵阵发黑,那甜腻的气味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地钻入他的大脑。
妈妈绝望的眼睛在模糊的视野中一闪而过,随即彻底被黑暗吞噬。
人影迅速将软倒的孩子塞进一个散发着鱼腥味的破麻袋里,麻利地扎紧袋口,扛在肩上。
他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下,远处,刺耳的警笛声已经隐约可闻,如同死神的催命符。
“妈的,真快!”
人影啐了一口,扛着麻袋,像一只熟悉地形的老鼠,迅速钻进巷子深处更错综复杂的岔路,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动作迅捷无声,显然是个惯犯。
几分钟后。
“封锁现场!
快!
搜救幸存者!”
“林语同志!
林语同志!
坚持住!”
“孩子!
顾队的儿子!
快找孩子!”
警察冲进了巷子。
强光手电的光柱扫过一片狼藉。
盖着白布的担架……地上未干的血迹……被撞烂的家门……“这里有血迹!
垃圾桶!”
一个警员喊道。
警察们冲到垃圾桶旁。
一个警员猛地掀开桶盖。
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
手电光柱下,桶内只剩下污秽不堪的烂泥、腐烂的菜叶和……一小片被撕扯下来的、染着暗红色血迹的碎花布——那是林语今天穿的上衣的布料。
旁边,静静地躺着一枚小小的、被踩得有些变形的塑料士兵玩具——那是顾无畏藏在口袋里,准备给爸爸看的生日礼物。
没有孩子的踪影。
“孩子呢?!”
警员的声音充满了惊骇。
顾国峰像一阵狂风般冲了过来!
他推开挡在身前的警员,扑到垃圾桶旁!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那片染血的碎布和那枚孤零零的塑料士
兵上!
那枚士兵的枪管上,还有一个小小的牙印,是顾无畏前几天啃着玩留下的。
“小畏——!!!”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嘶吼,如同濒死野兽的哀鸣,猛地撕裂了云川镇的夜空!
顾国峰高大的身躯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猛地跪倒在散发着恶臭的垃圾桶旁!
他颤抖着手,死死攥住那片染血的碎布和那枚小小的塑料士兵,仿佛要从中榨取出儿子的气息。
巨大的悲痛和失子之痛如同海啸,瞬间将他彻底淹没。
额头重重抵在冰冷肮脏的铁皮桶壁上,滚烫的泪水混合着泥土和污迹滚落,宽阔的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抽动,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声如同受伤野兽的低嚎,在死寂的巷子里回荡。
而此刻,那个扛着破麻袋的人影,已经七拐八绕地穿过迷宫般的小巷,来到了几条街外一条僻静的土路上。
一辆没有牌照、破旧不堪的面包车如同蛰伏的怪兽停在那里。
引擎盖还冒着热气。
“妈的,弄到什么了?
这么大味儿!”
驾驶座上另一个黑影探出头,不耐烦地问。
“嘿嘿,好东西!
白白净净的小崽子!
缅北那边,那些‘庙’(指控制乞丐的窝点)最喜欢这种了!
能讨大钱!”
扛麻袋的人影得意地低笑着,拉开车门,将散发着恶臭的麻袋粗暴地扔了进去。
面包车发出一阵刺耳的咳嗽声,如同垂死的病人,猛地蹿了出去,轮胎卷起滚滚烟尘,迅速消失在通往边境线方向的、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之中。
第二章 食腐区与血契黑暗如同粘稠的沥青,包裹着感官。
意识在混沌的深渊里沉浮,每一次挣扎都带来撕裂般的头痛和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眩晕感。
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被裹挟在颠簸、摇晃的狭窄空间里,伴随着引擎刺耳的轰鸣和车外呼啸的风声。
浓烈的鱼腥味、汗臭味和一种刺鼻的化学药品气味混合在一起,塞满了口鼻,令人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颠簸停止了。
顾无畏——剧烈的恐惧和头部的撞击,如同橡皮擦,粗暴地抹去了他记忆画板上绝大部分清晰的图案。
名字、父母、家的温暖碎片,被碾得粉碎,沉入了意识最深、最黑暗的角落,再也无法打捞。
这个名字连同它所代表的一切,已沉入记忆的泥沼最深处——在
一种粗暴的拖拽中,猛地被扯回了现实。
破麻袋口被粗暴地拉开,刺目的光线瞬间涌入!
他下意识地紧闭双眼,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呜咽。
一只粗糙的大手抓住他的胳膊,像拎小鸡一样把他从散发着恶臭的麻袋里拖了出来,重重地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呸!
真他妈臭!”
一个沙哑、带着浓重异域口音的男人声音响起,充满了嫌恶。
顾无畏蜷缩在地上,艰难地睁开被光线刺痛的眼睛。
视野模糊,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这是一片难以想象的肮脏与破败之地。
天空是压抑的铅灰色,低矮的云层仿佛触手可及。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浓烈的尿臊混杂着劣质烟草的辛辣、腐肉和烂菜叶的甜腻恶臭,还有一种更浓烈、更令人心悸的、类似烧焦塑料混合着某种甜腻植物的焦糊味。
那是罂粟膏熬煮时特有的、象征着罪恶与毁灭的气息,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这里的一切。
他身处一个巨大的、由朽木、锈蚀铁皮、破塑料布和废弃编织袋胡乱搭建的棚户区。
歪歪斜斜的棚屋如同溃烂的脓包,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污水横流的泥泞小路在其间蜿蜒。
浑浊的污水在低洼处汇聚成散发着恶臭的黑绿色水坑,蚊蝇如同黑云般盘旋其上。
随处可见瘫倒在泥水里、眼神空洞麻木的瘾君子,他们瘦骨嶙峋,皮肤溃烂,像一具具裹着破布的骷髅。
几个同样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孩子,赤着脚在污水中麻木地翻找着什么,眼神空洞得如同死鱼。
这里就是“食腐区”。
金三角庞大罪恶帝国最肮脏、最底层的排泄口。
如同秃鹫盘踞的垃圾场,聚集着被各个毒枭势力淘汰、驱赶至此的失败者:小偷、骗子、瘾君子、老弱病残,以及像顾无畏这样,被掳来、被遗忘、只能依靠乞讨和捡拾残渣勉强苟活的“耗子”。
这里是绝望的泥沼,是人性被践踏殆尽的坟场。
“看什么看!
小杂种!”
刚才那个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耐烦的呵斥。
顾无畏循声看去,是一个干瘦黝黑的男人,穿着肮脏的背心,腰间系着一根麻绳,脸上带着一种长期混迹底层磨砺出的凶狠和麻木。
正是把他从垃圾桶里掳走的那个人贩子
,此刻正和一个脸上有刀疤、身材魁梧的光头男人说话。
“刀疤强,货给你带来了。”
人贩子指着地上的顾无畏,脸上堆起谄媚的笑,“新货!
底子干净,年纪小,就是…就是味儿大了点。
好好‘教教’,准能成棵摇钱树!”
他搓着手指,做了个数钱的手势。
被称为刀疤强的光头巨汉,脸上那道从眉骨斜劈到嘴角的暗红色疤痕如同一条狰狞的蜈蚣。
他居高临下地瞥了顾无畏一眼,眼神冰冷,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货物。
他捏着鼻子,嫌弃地用脚尖踢了踢顾无畏沾满污物的身体。
“妈的,臭成这样!
洗干净了再说!”
刀疤强瓮声瓮气地骂了一句,随手从脏兮兮的裤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沾着油污的钞票,丢给人贩子。
“滚吧!
下次弄点像样的!”
人贩子接过钱,贪婪地数了数,点头哈腰地应着,看都没再看顾无畏一眼,迅速钻进那辆破面包车,一溜烟开走了,消失在棚户区迷宫般的小路尽头。
顾无畏蜷缩在冰冷的泥地上,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心脏。
那个把他从垃圾桶里抓出来的人不见了,眼前这个叫刀疤强的男人,眼神比毒贩更凶。
他下意识地想寻找妈妈,想喊爸爸,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无尽的恐惧和一种冰冷的茫然。
“起来!
死狗!”
刀疤强身边一个同样凶悍的手下,粗暴地拽起顾无畏,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到旁边一个浑浊的水坑边。
“给老子洗干净!
臭死了!”
冰冷、污浊、散发着恶臭的脏水劈头盖脸地浇了下来!
顾无畏被呛得剧烈咳嗽,刺骨的寒意让他浑身发抖。
那手下毫不在意,用一块粗糙、沾满污垢的破布,在他身上胡乱地、粗暴地擦拭着,仿佛在清洗一件沾了泥的农具。
皮肤被擦得生疼,红了一片。
洗刷完毕,顾无畏被扔进了一个更加阴暗、散发着霉味和尿臊味的破棚屋角落。
这里已经蜷缩着几个和他年纪相仿、眼神同样惊恐麻木的孩子。
角落里,一个断了条腿、枯瘦如柴的老乞丐蜷缩着,浑浊的眼睛无神地望着屋顶,像两口干涸的枯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被岁月和苦难彻底磨平的绝望。
“看好了,小崽子们!”
刀疤强站在门口,堵住了仅有的一点光
线,声音如同砂纸摩擦,“从今天起,你们就是老子‘刀疤强’的狗!
想活命,想吃饭,就给我去要!
去讨!
去磕头!
去舔那些老爷太太的鞋底子!
讨来的钱、讨来的吃的,统统上交!
敢藏一个子儿,敢偷懒…”他猛地抽出腰间别着的一根拇指粗的藤条,狠狠抽在旁边一个破木箱上!
“啪!”
一声脆响!
木箱被打得木屑飞溅!
“老子就打断他的腿!
让他跟老瘸子一样!”
刀疤强凶狠的目光扫过角落那个断了腿的老乞丐,又像毒蛇一样扫过每一个瑟瑟发抖的孩子。
顾无畏的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饥饿感再次凶猛地袭来,胃里像有一把刀在搅动。
他看着刀疤强手中的藤条,看着那个断了腿的老乞丐,一种比在垃圾桶里时更深的绝望攫住了他。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顾无畏和其他几个孩子就被粗暴地踢醒。
“起来!
死狗!
干活了!”
刀疤强的手下像赶牲口一样把他们驱赶出来。
他们被带到了寨子边缘,一条通往外面世界、偶尔有车辆经过的崎岖土路上。
路边已经蹲着几个同样面黄肌瘦的乞丐和孩子。
刀疤强的手下像分配领地一样,把顾无畏和另一个孩子推搡到一段相对“好”的位置。
“学着点!”
手下恶狠狠地指着路边一个老乞丐。
那老乞丐看到一辆破旧的皮卡车驶来,立刻扑倒在滚烫的尘土里,双手合十,涕泪横流地朝着车窗磕头,嘴里发出凄厉的哀求:“行行好啊老爷!
可怜可怜吧!
给口吃的吧!”
车窗紧闭着,皮卡车毫不停留地卷起漫天尘土疾驰而去,留下老乞丐在尘土中呛咳。
“看到没?
就这么干!”
手下踹了顾无畏一脚,“跪下!
磕头!
喊!
喊得越惨越好!”
顾无畏被踹得一个踉跄,膝盖重重磕在碎石路上,钻心地疼。
他看着飞扬的尘土,看着老乞丐绝望的眼神,胃里的饥饿感像火一样烧灼着他。
他学着老乞丐的样子,扑倒在尘土里,朝着下一辆驶来的、车窗紧闭的吉普车,伸出肮脏的小手。
“行…行行好…给点吃的吧…”他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哭腔,却远不如老乞丐那般“专业”,充满了生涩和巨大的屈辱感。
吉普车没有丝毫减速,呼啸而过。
滚烫的尾气喷了他一脸。
“妈
的!
没吃饭啊!
喊大声点!”
刀疤强的手下在不远处骂道,手中的藤条威胁性地晃动着。
顾无畏趴在尘土里,小脸上沾满了泥灰。
他用力地吸着气,试图发出更大的声音,但喉咙像被堵住。
眼泪混合着泥土,在脸上冲出两道泥沟。
不是因为疼,不是因为饿,是因为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被彻底踩在泥里、如同蝼蚁般的屈辱感。
每一次伸出的手,都伴随着一次尊严的碎裂。
偶尔,会有车窗摇下一条缝,扔出几枚硬币或半块干硬的饼子。
每一次有东西落下,周围的乞丐和孩子都会像饿狼一样扑上去争抢!
顾无畏被挤倒在地,脸上、身上被踩了好几脚,好不容易才抢到半块沾满泥土的饼子。
他顾不上脏,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粗糙的碎屑刮过喉咙,带来一阵窒息般的疼痛,却无法缓解那刻骨的饥饿。
然而,这点微薄的“收获”,大部分都要上交给刀疤强的手下作为“份子钱”。
上交时稍有迟疑,便会招来藤条无情的抽打。
顾无畏的胳膊上、背上,很快布满了青紫的鞭痕。
饥饿是永恒的伴侣。
讨来的食物永远无法填饱肚子。
他经常饿得眼前发黑,胃里像有一团火在烧,灼痛感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看着自己布满污垢和老茧的手,指甲缝里全是黑泥。
这双手,除了乞讨和挨打,还能做什么?
那个叫“刀疤强”的男人,还有他背后那个被称为“血魔”的恐怖存在,像两座无法逾越的大山,笼罩在这片腐烂之地的上空。
这天傍晚,阴雨连绵,讨到的钱少得可怜。
顾无畏拖着疲惫不堪、布满伤痕的身体回到那个散发着恶臭的棚屋角落,胃里的绞痛一阵紧过一阵,让他蜷缩成一团,几乎无法呼吸。
棚外传来刀疤强骂骂咧咧的声音和沉重的脚步声。
刀疤强晃了进来,手里捏着半只油光发亮、散发着诱人肉香的烤鸡腿!
那浓郁的油脂香气霸道地钻进顾无畏的鼻孔,瞬间点燃了他胃里那头饥饿的猛兽,让它发出更加狂暴的嘶吼!
他死死地盯着那只鸡腿,喉咙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强烈的渴望几乎要烧穿他的瞳孔,烧毁他仅存的理智。
刀疤强显然注意到了角落里那双狼崽子一样幽冷的眼睛。
他嗤笑一声,晃了晃手中
体在这一刻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与狠劲,像一颗炮弹,一头撞进刀疤强怀里!
同时,他的右手闪电般探出,不是格挡,而是两根手指并拢如锥,带着全身的重量和积压已久的愤怒与绝望,精准无比地狠狠戳向刀疤强咽喉下方——那是一个能瞬间让人窒息、剧痛难忍的致命穴位!
这是他无数次在泥地里被打得翻滚时,从那些凶狠的打手身上无意间观察到的、最直接有效的攻击方式!
“呃啊——!”
刀疤强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转为极致的痛苦和惊骇!
那只扇出的手僵在半空,另一只拿着鸡腿的手猛地捂住喉咙,眼珠暴突,嗬嗬地倒吸着冷气,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的蛇,软倒下去,蜷缩在泥水里剧烈地抽搐、干呕,脸色迅速涨成猪肝色,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棚屋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几个乞丐惊恐地缩成一团,刀疤强那个手下更是目瞪口呆,一时忘了反应。
顾无畏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刚才那一下几乎耗尽了他仅存的力气。
但他站得很直,眼神冰冷地扫过棚屋里其他几个被惊呆了的乞丐和刀疤强的手下。
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带着一种刚刚觉醒的、令人胆寒的凶戾。
接触到他的目光,那些人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惧。
他弯下腰,动作有些吃力,但异常稳定。
他从刀疤强无力的手中,拿走了那只散发着诱人油脂香气的烤鸡腿。
滚烫的温度透过油腻的包装纸传递到手心,那浓郁的肉香是如此真实。
然后,他直起身,无视身后刀疤强痛苦的抽搐和手下惊疑不定的目光,甚至没有看一眼那半只鸡腿。
他转过身,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棚屋外,朝着寨子深处,那片被更高更厚篱墙围起来、气氛明显更加阴森压抑、被称为“核心区”的区域走去。
每一步都踏在泥泞里,溅起污浊的水花,却带着一种向死而生的决绝。
他要去见血魔。
用这条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烂命,去赌一个能吃饱饭、不再被人像狗一样踢打的机会。
哪怕那机会,是通往更深的地狱。
身后,是刀疤强终于爆发出的、夹杂着痛苦和怨毒的嘶哑咒骂,以及那片充斥着腐烂、绝望和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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