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深的恐怖传说瞬间攫住了姜晚的心脏!
据说它吸食人精魄,以山间迷途的旅人为食,银发血瞳,是带来灾祸与死亡的化身!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方才那点诡异的熟悉感荡然无存,只剩下深入骨髓的寒意!
她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身体因极致的恐惧而剧烈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碎的声响,却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她想后退,想逃离这冰冷的禁锢,身体却僵硬得不听使唤,只能徒劳地瞪大双眼,与那双漠然的血瞳对视。
箍在她腰间的冰冷手臂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恐惧,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了些,那力道让她几乎窒息。
“为何寻死?”
一个声音响起。
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特的金属质感的回响,像是两块冰冷的玉石在幽深的山腹中轻轻撞击,空灵,冰冷,没有丝毫起伏,清晰地穿透呼啸的山风,砸进姜晚的耳膜。
寻死?
姜晚被这冰冷的质问钉在原地。
恐惧的冰层下,一股深埋十年、早已与血肉融为一体的钝痛,被这轻飘飘的两个字猛地撕裂开来!
委屈、不甘、绝望……如同沸腾的岩浆,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寻死?”
她猛地抬起头,声音因为恐惧和剧烈的情绪冲击而尖利得变了调,带着哭腔,不管不顾地嘶喊出来,仿佛要将积压了十年的悲苦尽数倾泻给眼前这非人的存在,“我等了他十年!
十年!
穿着嫁衣在这山顶等了一年又一年!
等到花都枯了!
山都老了!
他答应过会回来的!
他说过要娶我的!”
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汹涌而出,滚烫地滑过冰冷的脸颊。
她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去推拒那冰冷坚硬的胸膛,指尖触碰到冰冷的衣料,如同触摸万年寒冰。
“你懂什么!
你一个山野精怪懂什么!
放开我!
让我死!
让我去找他!”
她的哭喊声在寂静下来的山林间回荡,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绝望。
箍着她的手臂依旧冰冷,力道却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松动。
那双俯视着她的血色眼瞳深处,那亘古不变的死寂漠然,如同投入石子的深潭,极其缓慢地、极其细微地波动了一下。
仿佛有什么被冰封了太久的东西,在剧烈的撞击下,裂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