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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溺温柔海,一念焚舟去江砚舟阮清欢前文+后续

思彤仙儿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婚礼当天,我被三个恶魔绑架,折磨七天七夜后扔到了拍卖会。铁钩穿透皮肉,将我吊在三十米高空,台下富豪举着号码牌哄抢。是竹马江砚舟「点亮天灯」,掷万金救我于绝境。我患上间歇性失忆,他照顾我三年,宠我,爱我,一遍遍讲述我们的故事。更是请来著名心理沈医生为我治疗。我以为这就是救赎。直到婚礼彩排前,我在化妆间听到走廊里他和心理医生的对话,字字诛心:「当年绑架她的时候故意用俄语说话,她真以为是跨国绑匪。」「明天清月就从国外回来了,这个蠢货,长得像清月也就罢了,还真以为我会娶她,笑死!」沈慕白笑得放肆。「每次来治疗,我都跟她说那是创伤应激导致的自残,这傻子全信了。」「今晚牛奶加大剂量,正好,今天你和陆晓都在,保证玩个够!」我踉跄着冲出去时,江砚舟...

主角:江砚舟阮清欢   更新:2025-06-21 18: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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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砚舟阮清欢的女频言情小说《错溺温柔海,一念焚舟去江砚舟阮清欢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思彤仙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婚礼当天,我被三个恶魔绑架,折磨七天七夜后扔到了拍卖会。铁钩穿透皮肉,将我吊在三十米高空,台下富豪举着号码牌哄抢。是竹马江砚舟「点亮天灯」,掷万金救我于绝境。我患上间歇性失忆,他照顾我三年,宠我,爱我,一遍遍讲述我们的故事。更是请来著名心理沈医生为我治疗。我以为这就是救赎。直到婚礼彩排前,我在化妆间听到走廊里他和心理医生的对话,字字诛心:「当年绑架她的时候故意用俄语说话,她真以为是跨国绑匪。」「明天清月就从国外回来了,这个蠢货,长得像清月也就罢了,还真以为我会娶她,笑死!」沈慕白笑得放肆。「每次来治疗,我都跟她说那是创伤应激导致的自残,这傻子全信了。」「今晚牛奶加大剂量,正好,今天你和陆晓都在,保证玩个够!」我踉跄着冲出去时,江砚舟...

《错溺温柔海,一念焚舟去江砚舟阮清欢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婚礼当天,我被三个恶魔绑架,折磨七天七夜后扔到了拍卖会。

铁钩穿透皮肉,将我吊在三十米高空,台下富豪举着号码牌哄抢。

是竹马江砚舟「点亮天灯」,掷万金救我于绝境。

我患上间歇性失忆,他照顾我三年,宠我,爱我,一遍遍讲述我们的故事。

更是请来著名心理沈医生为我治疗。

我以为这就是救赎。

直到婚礼彩排前,我在化妆间听到走廊里他和心理医生的对话,字字诛心:

「当年绑架她的时候故意用俄语说话,她真以为是跨国绑匪。」

「明天清月就从国外回来了,这个蠢货,长得像清月也就罢了,还真以为我会娶她,笑死!」

沈慕白笑得放肆。

「每次来治疗,我都跟她说那是创伤应激导致的自残,这傻子全信了。」

「今晚牛奶加大剂量,正好,今天你和陆晓都在,保证玩个够!」

我踉跄着冲出去时,江砚舟却当着我的面跟陆晓打电话,还飙起俄语嘲讽吐槽我。

信任、依赖、爱恋......三年间构筑的一切轰然倒塌,化为齑粉。

后来, 江清月为了体验传说中「点天灯」,把我重绑上拍卖台,重演当年屈辱。

事后江砚舟笑着纵容,遣散警察,转头掐住我的脖子,

「明天给我参加婚礼,祝福我和清月。表现得高兴一点。」

「狗一样的命,最好乖乖听话。要是敢再有小动作,你会知道我的手段。」

婚礼倒计时一小时,我点燃婚礼现场,放飞九十九盏天灯。

烈火焚烧罪恶,天灯昭告真相,直播审判灵魂。

得知当年暴雨夜救他的小女孩是我后,江砚舟发了疯冲向悬崖。

「不是喜欢点天灯吗?今天满足你。」

最后,我对着镜头比了个中指,纵身跃下。

你以为我死了,其实,我获得了新生。

......

婚纱的裙摆绊住了脚,我狠狠摔在地上,手掌擦破,钻心的疼。

听到动静,江砚舟半跪在身前,轻托起我的胳膊,吹着伤口。

「笨蛋,怎么这么不小心?摔疼了吗?」

我怔怔地看着他,耳边是他对着电话那头用俄语吐出的刺耳话语:

「对,摔了个狗吃屎,蠢死了!」

「别怕,一点小伤,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刚刚是俄罗斯那边的客户打来的,最近在谈一个大项目,所以用俄语交流比较方便。」

电话那头传来我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曾经的未婚夫陆晓。

「砚舟,你还记得一年前那个赌约吗?阮云锦说我这辈子都追不到她,我说一年之内就能让她答应嫁给我。」

「哈哈哈,当时我们都喝高了,没想到你还真去追了。」

江砚舟的声音里带着玩味。

「可不是,一年时间,这傻白甜就被我哄得团团转,连婚都订了。」

陆晓嗤笑一声,

「要不是你出手,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脱身。这种蠢女人,玩玩就够了。

「不过你这点天灯玩得漂亮,救人于水火,多感人啊。这傻子现在还把你当救命恩人呢!」

温热的气息拂过伤口,我却寒意刺骨。

三年前,三个恶魔轮番折磨我,用俄语交谈。

烙铁烫,针刺骨七天七夜。

我被折磨到身上全是伤痕,每一道都深可见骨。

江砚舟说,那是跨国绑匪。

他说,他花了很大力气才把我救回来。

他说,我得了间歇性失忆,还患创伤应激障碍。

指甲掐进掌心,这三年来,我偷偷学习俄语,早已将每一个音节刻入骨髓。

什么俄罗斯客户,什么大项目,全都是狗屁!

我低头掩住眼中的恨意。

「没关系,一点小伤而已。」

他很受用我这副柔弱顺从的样子,替我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婚纱头纱:

「清欢最乖了。」

「走吧,我的新娘,大家都在等着我们呢。」

旁边沈慕白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笑容温和:

「清欢,别太紧张,放松点。婚礼是人生大事,情绪起伏太大对你的恢复不好。」

胃里一阵翻涌,我强压下恶心,扯出个苍白的笑:

「谢谢沈医生,我会注意的。」

彩排开始,聚光灯打在我身上,刺得眼睛生疼。

台下稀稀拉拉坐着几位江家的亲戚和朋友,大概是来观礼彩排的。

「啧啧,真是好命,被绑匪那样糟蹋了,居然还能嫁进江家。」

「听说啊,她爸妈早就跟她断绝关系了,嫌她丢人,今天都没来。」

「可不是嘛,婚礼是大事,亲生父母都不露面,这得多不受待见。」

那些议论声不大不小,正好能让站在台上的我们听得一清二楚。

江砚舟原本带笑的脸瞬间沉了下来,锐利的目光扫过台下。

「各位亲友,今天是清欢和我的彩排,不是给各位搬弄是非的场合。」

「如果管不住自己的嘴,现在就可以离开。」

台下顿时鸦雀无声。

他转头,安抚地捏了捏我的手,桃花眼带着笑:

「清欢,别听她们胡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

「委屈你了,别往心里去。」

我低下头,掩去眸中的冷嘲。

胃里一阵翻涌,恶心得要命。

又是这样。

每次在我受到委屈,狼狈的时候,江砚舟总会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出来。

彩排继续。

神父的誓词,交换戒指,然后是亲吻。

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古龙水味道,想起那七天七夜里弥漫的血腥和绝望。

「呕—— 」

我吐在他昂贵的西装上,也溅上他错愕又铁青的脸。

「对不起,砚舟。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觉得很恶心。我会不会是......怀孕了?」

我惨白着脸,眼泪汪汪地道歉。

周围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和压抑的惊呼。

江砚舟黑了脸,眼底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却又强压下去。

「不可能。」

他顿了顿,语气放软。

「清欢,你别乱想。可能是最近太累,压力太大。先回去,让沈医生好好给你检查一下。」

「今天的彩排就先到这里吧。你好好休息,身体要紧。」

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显然气得不轻。

江砚舟没有和我同车,找了个借口便让司机先送我离开。

也好,省得我再费力演戏。

「王叔,麻烦您,不去江宅,送我去市中心医院。」

王叔看我一眼,迟疑道:

「太太,江先生吩咐的是送您回江宅休息,说沈医生会过去......」

我捂着胸口,脸色苍白。

「王叔,我现在真的很不舒服,想去医院。您也看到了,我刚才在台上吐得那么厉害。」

王叔沉默片刻,车头调转。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江砚舟发来的微信:

到家记得喝牛奶,药也要按时吃,别忘了。

乖。晚上回去给你带了礼物。

后面跟着一个温柔的拥抱表情。

我嗤笑一声,胃里那股翻涌的恶心感又上来了。

这次却是真真切切被他这副虚伪至极的嘴脸给恶心到了。

江砚舟,你的「乖」女孩,不奉陪了。

这牢笼,我待够了。




到了市中心医院,我挂了急诊。

「您好,我想做一套最全面的身体检查,包括妇科、内分泌、以及......」

我顿了顿,轻声道,「是否有长期服用某些药物的残留检测。」

接待的护士愣了一下,但还是专业地为我安排了各项检查。

抽血、B超、各项常规检查......

一项项做下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等待报告的间隙,我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习惯性地划开手机,点开了微信朋友圈。

最新的一条动态,来自阮云锦。

九宫格照片,定位是一家高级会所。

中心那张大合照里,江砚舟赫然在列,他站在阮云锦身边,笑容灿烂。

配文是:惊喜!谢谢大家的爱,也谢谢我的阿渊哥和......舟。

他回复了阮云锦那条动态:

欢迎回来,我的幸运女孩。

下面还有一段短视频。

我指尖微颤,点了进去。

喧闹的包厢里,灯光迷离,一群人围着阮云锦和江砚舟起哄。

「亲一个!亲一个!」

「云锦可算回来了!这一走就是三年,可把我们砚舟给等苦了!这次回来可不许再走了啊!」

「每次聚会都得防着她,生怕那个阮清欢又疑神疑鬼。啧,演戏演全套,隐瞒着她,可真他妈费劲!」

镜头晃动,江砚舟含笑搂过阮云锦,一个深情缠绵的热吻印了下去。

视频戛然而止,我冲到走廊尽头的垃圾桶旁,吐了个昏天黑地。

「哕——」

胃里空空荡荡,只剩下被胆汁灼烧后的刺痛。

原来,我活在一个巨大的骗局里。

「阮小姐,您的检查报告出来了。」

我跟着护士走进一间诊疗室。

医生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神情严肃。

「阮小姐,我们在您的血液样本中检测到了一种精神类药物的长期残留。」

「过量服用,会对神经系统造成损伤,并且可能会影响人的情绪感知和记忆力,甚至生育能力。」

他指着报告上的几项数据:

「你看这里,还有这里,您最近是否经常感到头晕、乏力、胸闷、或者......情绪失控?」

我木然地点头。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是心理医生沈慕白的电话。

我划开接听键。

「清欢,你现在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回家?」

「快回来吧,我们今天的疗程还没做完,你的情绪需要疏导,我一直在等你。」

「今天我不想做了,以后也不想了。」

说完,不等他再开口,我直接挂断了电话,并将他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很快,护士便将几份复印好的报告和电子档给了我。

走出诊疗室,我从医院后门溜了出去。

阳光刺眼,我却觉得浑身发冷。

别墅,是回不去了。

颤抖着手打开手机通讯录,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反复滑动。

可笑的是,联系人里没有一个可以信任和倾诉的对象。

这三年,自己一直都在江砚舟的掌控下生活,我的世界里只有他,社交圈被他不动声色地一一剔除。

他曾温柔地说:

「清欢,那些人太吵闹,我不喜欢她们带坏你。有我就够了,我会永远陪着你。」

当时的我,沉浸在他编织的爱河里,信以为真,心甘情愿地疏远了所有的朋友。

如今想来,真是愚蠢至极。

他不是怕我被带坏,是怕我清醒,怕我知道真相。

晚上我在市中心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快捷酒店,开了一个最普通的单人间。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阮云锦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

鬼使神差的,我点了接听。

「砚舟.........」

江砚舟醉得不轻,亲吻她的脖颈,发出满足的喟叹。

「云锦,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你答应我,再也不走了,好不好?」

「不然我会很难过的,心口会疼......」

我却注意了他们颈侧一模一样的深蓝色比翼鸟纹身。

一只在他左颈,一只在她右颈。

比翼鸟,永不分离。

我下意识地伸手,指尖颤抖着抚过自己右边锁骨下方。

那里,也有一个纹身,却不是什么比翼鸟,而是一只吐着舌头,看起来傻气又温顺的小狗。

是江砚舟在我二十岁生日时,拉着我去纹的。




「你看,像不像你平时黏着我的样子?多可爱。」

「小狗代表忠诚和陪伴,就像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一样,乖乖的,只属于我一个人。」

他还说,这个位置,离心脏最近,代表着我在他心尖上。

头晕、乏力、胸口闷得像压了一块巨石,喉咙猛地涌上一股腥甜。

我赶忙摸出医生给的药瓶,抖着手倒出几粒,胡乱塞进嘴里。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纹身店。

纹身师是一个打扮很酷的年轻女人,她看了看我的纹身,又看了看我苍白的脸,了然道:

「失恋了?」

我扯了扯嘴角,算是默认。

「这种前男友留下的印记,确实挺膈应人的。想怎么处理?洗掉,还是盖个新的?」

洗掉太慢,也太不解恨。

我几乎没有犹豫:「盖掉。我想纹一朵黑色的曼陀罗,花瓣要张扬,要带刺。」

纹身师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有品位。曼陀罗,神秘,危险,也带着绝望的爱。坐吧,准备开始了,会有点疼,忍着点。」

突然,尖锐的铃声在安静的纹身工作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江砚舟」三个字。

心中一阵烦躁,我直接按了挂断键。

纹身师瞥了我一眼,没说话,继续专注地工作。

挂断电话后,微信提示音又疯狂地响起,一声接着一声,急促得像是催命符。

「昨晚怎么没回家?去哪了?」

「电话也不接,信息也不回,你想干什么?」

「今天云锦回国第一天,她办了接风宴,你作为姐姐,必须到场。」

纹身师抬眼,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啧,渣男的夺命连环call和信息轰炸?要不要姐姐帮你怼回去?」

我摇摇头,直接开启了勿扰模式。

「不用,让他自己疯去吧。继续。」

和纹身师道别后,我走出店门。

阳光有些刺眼,我抬手挡了挡,正准备去路边打车,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却突然一个急刹停在我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江砚舟那张阴沉的脸。

「上车。」

我装作没听见,径直往前走。

下一秒,江砚舟带着一身戾气冲了下来,攥住了我的手腕。

拉扯间,宽松T恤领口被他扯得歪向一边,露出了锁骨下方那朵怒放的黑色曼陀罗。

「你这里......原来的纹身呢?你把它弄到哪里去了!谁让你盖掉它的!」

我被他掐着脖子按在车门上。

也就在这一刻,我清晰地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浓郁的晚玉香。

是阮云锦最喜欢的香水。

「江砚舟,你演够了没?昨晚和阮云锦玩得开心吗?她伺候得还满意吗?」

路人三三两两地围在我们周围议论,甚至有人已经掏出手机开始拍摄。

「天啊,这男的好凶...」

「那女孩看起来好可怜...」

「是不是家暴啊?」

江砚舟的手猛地一颤,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随即被恼羞成怒所取代。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跟云锦清清白白,她是你的妹妹!」

「是不是又犯病了?我早就说过,你这种应激性的情绪问题,需要好好调理,不能再受刺激!」

「医生让你静养,让你不要胡思乱想!你倒好,跑出来纹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在这里发疯!」

他一边说,一边试图把我往车里拖。

周围那些原本同情我的目光,瞬间变成了审视和指责。

「怪不得行为这么古怪,原来是脑子有病啊。」

「就是,还以为是家暴呢,原来是病人发疯。」

「放开她!」

一声清脆利落的女声响起,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是那个纹身女老板。

「这位先生,当街强行拖拽,还恶意污蔑他人有精神疾病,我已经报警了。」

做了笔录,警察查看了我脖子上的掐痕,又听了纹身店老板的证词,江砚舟被暂时扣留。

我以为至少能让他吃点苦头。

然而,半小时,江砚舟就被保释出来。

江家的势力,我早就该清楚。

就在这时,一辆骚包的粉色商务车一个急刹,嚣张地停在我面前。

阮云锦拉下车窗,一身香槟色修身连衣裙,妆容精致,红唇惹眼。

「姐姐,你可真能折腾,害得砚舟哥哥为你担心,连我的接风宴都差点耽误了。」

「还不快把姐姐‘请’上车?」




我几乎是被两个保镖提着胳膊,粗暴地塞进了那辆粉色商务车的后座。

「先让她清醒清醒。」

一个保镖应声,蒲扇般的大手便毫不留情地扇了过来。

「啪!啪!啪!」

几十个巴掌下来,我的脸早已高高肿起,嘴角破裂流着血,头发也被糟蹋得不成样子。

「放开我!放我下去!」

我胡乱地挥舞着手臂,踢着腿,想要去够车门,却被身边的保镖揪住头,狠狠往车窗上撞。

「还敢犟!」

血珠顺着睫毛滴落时,我看到阮云锦戴在手腕上的一串手链。

银质的链条上,挂着一枚小巧的船锚吊坠,吊坠背面刻着一个「舟」字。

那是我十二岁那年,在暴雨中救下的小男孩留给我的信物。

我至今记得那个雨夜。

我冒着瓢泼大雨去给发高烧的外婆买药,在河堤边发现了一个被冲倒在泥水里的小男孩。

他浑身发抖,脸色煞白,我把他背回家,给他换上干衣服,煮了一碗姜汤。

第三天早上他退了烧,却执意要走。

临走前,他摘下手腕上的手链塞给我:

「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唯一遗物,现在,它是你的了。」

「你救了我的命,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

直到高中那年,它在一次体育课后神秘消失。

我发疯似的找了几天几夜,几乎翻遍了整个学校,却再也没能找回它。

思绪混乱中,车子猛地停下,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保镖粗鲁地拽下车,摔倒在地。

「嘶——」

我倒吸一口凉气,膝盖磕在坚硬的地面上,疼得钻心。

狼狈地抬起头,眼前是灯火辉煌的宴会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这里是阮家的宴会。

紧接着,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哎呀,我的宝贝女儿云锦回来了!快让妈妈看看,出国三年瘦了没有?」

一个穿着华贵的中年女人快步迎了上来,也是我的母亲周佩琴。

「妈,爸,你们看,这是我特意从法国给你们带回来的礼物!」

阮云锦甜腻地撒着娇。

「哎哟,我的乖女儿,还是你最贴心!」

「云锦啊,在外面辛苦了,回来就好,家里什么都不缺。」

阮正国,我的亲生父亲,此刻正满脸慈爱地看着阮云锦。

周围衣着光鲜的宾客们纷纷投来或惊讶或鄙夷的目光。

「那是谁啊?怎么弄成这样?」

「看她那样子,不会是来捣乱的吧?」

「阮家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会放这种人进来......」

周佩琴终于注意到了地上的我,皱着眉头,一脸嫌恶:

「怎么回事?门口的保安是干什么吃的?哪来的乞丐,快轰出去!别脏了我们家的地毯!」

阮正国也板起了脸:

「不像话!宴会厅怎么能让这种人进来要饭?影响了客人的心情怎么办!」

「爸,妈,你们别生气。」

阮云锦娇滴滴地开口,故作担忧地扶起我,语气却充满了幸灾乐祸:

「姐姐不是乞丐,她是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的。」

「姐姐,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我看到你的时候吓了一跳,还以为你遇到什么坏人了呢。」

「想着今天是我的接风宴,就顺便把你带回来了,一家人,总要整整齐齐的嘛。」

周佩琴一听这话,脸上的厌恶更浓了,指着我的鼻子尖声骂道:

「阮知夏!你还有脸回来!看看你这副鬼样子!我们阮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她转向阮正国,语气带着哭腔:

「正国,你看看她!我们怎么会生出这么个东西!存心在云锦的好日子里给我们添堵是不是!」

阮正国铁青着脸:

「孽障!谁让你回来的!还不快滚出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污了客人的眼睛!」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原来是阮家的大女儿啊,听说早就被赶出家门了。」

「跟阮二小姐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不是嘛,同样是阮家的女儿,怎么差别这么大?」

字字句句,都像冰雹一样砸在我身上。

我看着眼前这对视我如蛇蝎,却对阮云锦百般呵护的亲生父母,心中一片冰凉。

原来,亲情,也可以凉薄至此。

「我没有......」

「我没有捣乱!是阮云锦!是她叫人把我绑架到这里,是她让人打我,把我弄成这样的!」

我的辩解声嘶力竭,却被淹没在阮云锦夸张的哭泣声中。

就在我即将被拖出宴会厅大门,一道冰冷而带着怒意的声音骤然响起:

「住手。」

循声望去,是江砚舟和沈慕白。




「放开她。」

保安们面面相觑,松开了钳制我的手。

「江总,您怎么来了?」

阮正国脸上的怒色瞬间消失,换上了谄媚的笑容。

江砚舟没有理会他,大步走到我面前,脱下外套弯腰披在我满是污痕的身上,

「没事了,我带你去休息室。」

沈慕白也快步上前,专业地检查着我的伤势。

我却笑了,笑得很冷。

「这么关心我啊?怎么,是怕我出什么事,影响了你?」

江砚舟的动作一顿。

「还是说,你们觉得我又要发病了,所以特意把心理医生也带来了?」

我推开他们伸过来的手,踉跄着站直身子。

「放心,我很清醒。清醒到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真心对我好的。」

沈慕白温和地说:「知夏,你现在情绪不稳定,让我们帮你。」

「帮我?」

我冷笑着后退一步,伸出手指过他们:

「就像三年前那样帮我吗?你,江砚舟,陆晓三个恶魔在婚礼上设计绑架我,毁掉我一切的!」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

「阮清欢,你闹够了没有!」

江砚舟脸色铁青,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阮云锦适时地扑到江砚舟身边,哭得梨花带雨: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砚舟哥哥!三年前砚舟哥哥为了救你,不惜重金点了天灯。」

「全城的人都知道他对你有多好!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反过来污蔑他是绑架你的凶手呢?」

她转向众人,哽咽道:

「大家评评理,我姐姐她......她可能是真的病得不轻,才会说出这种胡话来。」

江砚舟的眸色渐渐转冷,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李新,来宴会厅,把人带回别墅。」

不一会儿,一个生面孔,身材高大的司机快步走了进来。

「是,江总。」

我还想说什么,却被李新强行架着往外走。

临走前,我听见江砚舟对着宾客们歉意地说:

「抱歉让大家看笑话了。她的精神状况一直不太好,我会好好看管她的。」

李新把我推进别墅,粗暴地搜走了我的手机和所有能联系外界的东西。

「阮小姐,劝你安分点。」

「上一任负责看管你的司机,就是因为让你跑了,被江总打断了手脚,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我的心猛地一沉,那些被我强行压在心底的恐惧与绝望,如同挣脱了束缚的猛兽。

那三个恶魔的面孔,被下药后的无力,被囚禁时的窒息......

蜷缩在地板上,我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

「呼——呼——」

应激创伤症,又发作了。

房门「咔哒」一声轻响,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消毒水和烟草混合的气味。

是沈慕白。

他依旧戴着那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却不再是平日里的温和。

「江砚舟不放心你一个人,特意让我过来看看你。」

他手上端着一杯牛奶,

「这么晚了,一定又‘发病’了吧?」

「来,喝点牛奶,有助于睡眠。别辜负了我们的一片‘苦心’。」

「啪——」

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打翻了他手中的牛奶杯。

「沈慕白,你这个恶魔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温热的液体溅了他一身,沈慕白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一只手摸向了西装口袋,掏出了注射器。

「看来你是真的需要好好治疗了。」

就在他伸手要抓我的瞬间,我猛地抄起台灯,狠狠砸向他的太阳穴。

「砰——」

沈慕白闷哼一声,趁他倒地的瞬间,我迅速扑过去,一把夺过他掉落在地上的注射器。

「你不是要给我治疗吗?」

我冷笑着,用尽全身力气将针管扎进他的手臂。

「啊——」

沈慕白发出一声痛呼,他想要挣扎,但药效来得很快。

我看着他的瞳孔逐渐涣散,身体渐渐瘫软,手指摸向他的西装口袋。

手机、车钥匙、钱包,一样不落地搜刮干净。

指纹解锁手机的瞬间,我翻看他的手机相册,果然在最深处找到了一个加密文件夹。

文件夹里全是三年前的视频和照片。

我强忍着反胃的感觉,把所有证据备份到云端。

临走前,我狠狠踹了沈慕白几脚。

这个表面温和的禽兽,装了这么多年的绅士,也该尝尝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了。

就在这时,沈慕白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江砚舟发来的消息:「怎么样了?她安分了吗?」

我冷笑一声,学着沈慕白的语气回复:

「放心,已经睡了。」




与此同时,宴会厅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

留学三年,阮云锦早已习惯了这种众星捧月的场合。

「云锦,听说你在剑桥拿了双学位?」

「是啊,商科和艺术史。」

阮云锦浅笑着,目光不经意扫过江砚舟,

「其实最该感谢的是砚舟,要不是他支持我出国深造,我也不会有今天。」

江砚舟望着她的侧脸,眼底闪过一丝温柔。

那个雨夜,他在医院偶然看到了她的项链,才知道原来她就是十五年前在暴雨夜救了自己一命的小女孩。

那时的他发着高烧,被坏人推下河堤,是她照顾了一天一夜。

「云锦。」

江砚舟突然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枚钻戒,单膝跪地。

「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你。」

「愿意嫁给我吗?」

全场一片哗然。

「这不是要和阮清欢结婚了吗?前几天不是还在彩排婚礼?」

「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面对众人的质疑,江砚舟淡然一笑:

「阮清欢只是在帮云锦挑选婚礼场地和布置,毕竟她是专业的婚礼策划师。」

「我和云锦,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阮云锦愣在原地,眼眶微红。

「我愿意。」

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祝福声。

手机里,关于江砚舟和阮云锦订婚的消息已经铺天盖地。

#世纪求婚#、#江阮联姻#、#十五年深情#的词条一个比一个刺眼。

一张张照片映入眼帘。

三年前的樱花季,他和阮云锦在剑桥的草坪上漫步,配文是:

「遇见你,是我最好的幸运。」

「他说,支持我所有的梦想,因为我的眼睛里有星辰大海。真好,被坚定的选择。附上一张偷拍的认真工作的江先生~」

照片上的江砚舟坐在书桌前,侧脸英俊,眉眼温柔,是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松弛与爱意。

今年的情人节,一束999朵玫瑰,配文是:

「等你回来,就向全世界宣布,你是我的。」

一条又一条,密密麻麻,横跨了整整三年。

我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发白。

这三年,我和他之间,连一张合照都没有。

每次我想拍照,他总是说:「太高调了,低调一点比较好。」

每次我想发朋友圈,他也总是说:「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不用让外人知道。」

可是现在,他却毫不吝啬地向全世界展示和阮云锦的点点滴滴。

我关掉手机,眼神平静得可怕。

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没有痛哭流涕的挽留。

哀莫大于心死,从此,我再也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心痛了。

我默默打开电脑,开始整理这段时间收集的所有证据。

江砚舟和沈慕白的每一笔不正当交易记录,每一个违法项目的资金流向,每一段他们密谋害我的录音。

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泪水却早已干涸。

第二天一早,我直接去了警察局。

「这些都是真实的证据,请你们一定要严查到底。」

我将U盘和文件递给警官。

同时,我也在网上发布了一个长帖,将所有证据和视频公之于众。

然而,现实却给了我一个更响亮的耳光。

不到半个小时,我发布的所有内容,彻底消失。

所有的账号都被封禁,就连一些小号也没能幸免。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个陌生号码。

「阮清欢,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知道你在闹脾气,但这样胡闹有意思吗?」

「马上删掉那些东西,回来跟我解释。」

一条接一条的消息,字里行间都是熟悉的威胁和冰冷。

我冷笑一声,直接拉黑。

紧接着,又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立刻,马上回来!」

「我给过你机会了。」

手机不断震动,我索性直接停了卡。

当天我订了最快的一班飞往加拿大的航班。

出租车在机场外停稳,我刚拉开车门,几道黑影便迅速围了上来。

「阮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

「唔......放开......」

甚至来不及反抗,一块带着刺鼻气味的湿布便捂住了我的口鼻,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我猛地睁开眼,剧烈地咳嗽起来。

「哟,醒了?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阮云锦穿着一身奢华的晚礼服,妆容精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死死地瞪着她,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愤怒声响。

如果眼神能杀人,阮云锦此刻早已千疮百孔。




强烈的反胃感达到顶峰,伴随着窒息的疼痛,一口腥热的液体带着咳嗽,喷洒在他的脸上。

「咳——」

他愣住了。

掐着我脖子的手一松,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

「狗一样的命,最好乖乖听话。要是敢再有小动作,我不介意让你变成千人骑万人骂的贱货。」

我垂下眼帘,扯了扯嘴角,感到一种极度的荒谬和讽刺。

「知道了。」

接下来的日子,江砚舟的「安排」是让我以「特别助理」的身份,帮阮云锦筹备婚礼。

说白了,就是免费佣人兼受气包。

「去,把花园里的玫瑰都剪下来,我要最新鲜的。」

「这地怎么这么脏?跪下给我擦干净!」

「呸!不过是个被男人玩烂的贱货!看看你这副鬼样子,也敢肖想砚舟?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抬手,一耳光甩了过来。

「啪!」

低头、沉默、干活,成了我唯一的反应。

婚礼定在郊外的一处海边庄园,背靠悬崖,面朝大海。

我借着核对布置清单、检查设备的名义,仔细勘察地形。

哪里有隐藏的出入口,哪里是监控的盲区,海水的潮汐规律,附近的船只停靠点......

所有的一切,都被我默默记在心里。

婚礼当天,天色晴朗。

距离婚礼正式开始还有一个小时。

我拿出手机,给事先雇佣的人发了一条短信:

可以开始了。

九十九盏巨大的明灯,在夜色降临之际,被点燃,缓缓升空。

它们带着各自的火焰,像星星一样,朝着天空飘去,形成一片壮观的灯海。

庄园里的宾客们惊呼着,纷纷抬头仰望。

阮云锦依偎在江砚舟怀里,笑得无比甜蜜。

「砚舟......这是你为我准备的惊喜吗?好美......谢谢你!」

江砚舟看着那一片绚烂的灯海,目光下意识地朝不远处的我瞥了一眼。

我与他四目相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的眼神蓦地一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但已经太迟了。

第一声爆炸从庄园西侧传来,紧接着是炸药此起彼伏的巨响。

「轰!轰!轰!」

宾客们的惊呼变成了尖叫,所有人都在慌乱地四处奔逃。

「发生什么事了!」

阮云锦尖叫着抱住江砚舟的手臂。

「砚舟!怎么会这样!我的婚礼!」

江砚舟眉头紧锁,搂紧怀里颤抖的阮云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保安!保安在哪里?快控制住场面!报警!叫消防!」

然而,此时的保安早已被我收买,此刻正在庄园各处制造更多混乱。

火光冲天,浓烟四起。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计划顺利进行。

站在悬崖边,打开手机直播。

「想必大家都很好奇,为什么这场盛大的婚礼会变成这样。让我来告诉你们一个真相。」

点击播放键,是阮云锦的声音,尖锐而刻薄:

「笑死人了!当年江砚舟不是在找一个戴着特殊手链的小女孩吗?我趁那个贱人不在,把她的手链偷走了!」

「然后嘛......嘻嘻,当然是想办法‘巧遇’江砚舟咯!多亏我演技好,男人嘛,总是对救命恩人有点情结的。」

伴随着几声醉醺醺的笑声,录音继续播放:

「就她那样的货色,配得上江家大少吗?」

「不过也要谢谢她啊,要不是她傻乎傻气地把手链戴在手上,我怎么能这么容易就得手呢?」

「所以说啊,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奇妙,她的不幸,成就了我的幸福!来,干杯!」

录音戛然而止。

烈火焚烧罪恶,天灯昭告真相,直播审判灵魂。

得知当年暴雨夜救他的小女孩是我后,江砚舟发了疯冲向悬崖。

「是你,一直都是你......」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如果你早告诉我,就不会变成这样!」

与此同时,直播间弹幕震惊八卦:

新娘竟然是偷了别人手链冒充救命恩人的!恶心死了!

阮云锦也太贱了吧!绿茶婊本婊!

所以江砚舟被骗了这么多年?等瓜等瓜,坐看狗血!

江砚舟双目赤红地冲过来,

我转身面向大海,感受着风、火、海的味道。

「江砚舟,你的婚礼,你的新娘,还有你那些虚假的幸福......我已经全部还给你了。」

「不是喜欢点天灯吗?今天满足你。」

最后,我对着镜头比了个中指,纵身跃下。

弹幕瞬间爆炸,密密麻麻的文字像疯了一样刷屏。

跳了!

婚礼变葬礼?这剧本谁敢写!

她跳下去了......感觉不是疯,是绝望啊!

从深渊中醒来,才明白有些恨,唯有烈焰与毁灭方能洗净。

你以为我死了,其实,我获得了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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