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薄辰熙沈妙筠的女频言情小说《心字成灰千堆雪薄辰熙沈妙筠小说》,由网络作家“回转企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01沈妙筠与薄辰熙青梅竹马,从校服到婚纱,两人一起写下999页恋爱日记。所有人都说,他爱她胜过自己的命。可谁也没有想到,那本日记永远停在了第999页。只因结婚第三年,薄辰熙在她怀孕期间,疯了似地爱上了一位带娃女大学生。那女人叫阮依柔,才二十三岁,却带着三岁女儿住在研究生宿舍里,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裙,人如其名,柔柔弱弱,却倔强又坚强。薄辰熙被人灌醉,与在夜店打工的阮依柔一夜风流,不料让她又怀了身孕。他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将这个消息传遍全城,却忘了产房里还躺着与他共同写下999页恋爱日记的结发妻子。沈妙筠不吵不闹,只是在他每次伤她心时,就烧掉一页日记。等999页日记全部化作灰烬,她也会带着孩子彻底消失。......烧掉第1页日记那天,...
《心字成灰千堆雪薄辰熙沈妙筠小说》精彩片段
01
沈妙筠与薄辰熙青梅竹马,从校服到婚纱,两人一起写下999页恋爱日记。
所有人都说,他爱她胜过自己的命。
可谁也没有想到,那本日记永远停在了第999页。
只因结婚第三年,薄辰熙在她怀孕期间,疯了似地爱上了一位带娃女大学生。
那女人叫阮依柔,才二十三岁,却带着三岁女儿住在研究生宿舍里,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裙,人如其名,柔柔弱弱,却倔强又坚强。
薄辰熙被人灌醉,与在夜店打工的阮依柔一夜风流,不料让她又怀了身孕。
他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将这个消息传遍全城,却忘了产房里还躺着与他共同写下999页恋爱日记的结发妻子。
沈妙筠不吵不闹,只是在他每次伤她心时,就烧掉一页日记。
等999页日记全部化作灰烬,她也会带着孩子彻底消失。
......
烧掉第1页日记那天,是她刚由于生产大出血,醒来就撞见他带着阮依柔来医院做产检。
面对她的泪水,薄辰熙红着眼解释道:
“妙筠,这都是意外,但柔柔和她女儿太可怜了,我必须要负责。”
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郑重地承诺:
“等柔柔把孩子生下来,三个孩子可以一起长大,这样宝宝就不会孤单了呀。”
可是就连八卦的护士都知道,他到底偏心到什么程度。
“三床真可怜,刚生完孩子,丈夫居然在楼上照顾别的女人?”
“那忙前忙后,又是捶背又是捏脚的,我看了都羡慕啊......”
那天沈妙筠拿出两人的恋爱日记,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泪水将书页打湿,模糊了字迹,再也辨认不清。
她颤抖着撕下一页,借来打火机点燃。
伴随着炽烈的火焰短暂升腾。
他最初深情告白的感动记忆,随之化成灰烬。
......
烧掉第206页日记那天,是她父亲的葬礼,他人影都不见一个。
她抱着孩子跪在烈日下,看朋友圈刷屏他和阮依柔母女俩的合影。
沈妙筠这才知道,原来薄辰熙带阮依柔母女去了游乐园。
合照里三人笑容洋溢,仿佛他们才是原本应该团圆的一家。
伴随着火焰升腾。
两人盛大婚礼的幸福记忆,随之化成灰烬。
......
烧掉第579页日记那天,是他拆了满墙婚纱照,换上阮依柔女儿歪歪扭扭的蜡笔画。
她无意中看到画纸背面用拼音写着:“我ai你,爸爸!”
火焰,升腾。
她确认怀孕的惊喜记忆,随之化成灰烬。
......
日记燃烧得越来越快,距离他们的第1000页也越来越远。
就像这段注定奔向破灭的爱恋,一去不复返。
烧掉第994页日记那天,是在她作家父亲的个人纪念展上。
薄辰熙难得陪她出席,却带着阮依柔和她女儿巧露。
在经过沈父未完成的遗作手稿时,巧露忽然钻过围栏,随手抓起几张写满字迹的手稿放在了鼻子前。
“噗――”
小女孩用力地将鼻涕擤在手稿上,完了还意犹未尽地抓起几张擦了擦手。
沈妙筠疯了一样冲上去,夺回手稿。
巧露愣了愣,立马一屁股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
“呜哇啊啊啊!我要那个,那个――”
“巧露!”阮依柔惊叫一声,一把将沈妙筠推倒在地,冲向自己女儿。
沈妙筠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薄辰熙的保镖死死按住,手稿也被抢走。
“沈妙筠!你疯了?为什么要推巧露?!”薄辰熙满脸怒容地质问。
沈妙筠挣扎着把手伸向那团被玷污的手稿,心如刀割。
“薄辰熙!那是我爸的遗物!你还给我!”
薄辰熙微微犹豫,巧露的哭声忽然又上一个台阶,变得更加刺耳。
他顿时惊慌地将剩余的手稿塞到巧露怀里。
“巧露乖,你想要这个吗?爸爸给你,不哭不哭......”
眼睁睁看着薄辰熙温柔地安慰着别人的孩子,看着自己父亲最后的遗作一张张化作擦鼻涕的废纸,沈妙筠心如刀割。
隔着保镖的缝隙,她看见阮依柔把女儿往薄辰熙怀里推了推,小女孩立刻张开双臂:
“爸爸抱抱!”
薄辰熙丢开沾满鼻涕的手稿,温柔地抱起孩子转身离去,看也不看身后地上的沈妙筠一眼。
她终于被保镖放开,跪在废纸堆里拼命扒拉,只找回两页尚且完好的纸页。
看着上面清朗含蓄的字迹写着“致女儿”三个字,沈妙筠的泪水再也阻拦不住,决堤般顺着涌出眼眶。
望着薄辰熙三人已经远去的身影,沈妙筠咬着牙从包里拿出一本薄薄的本子,里面的纸页已经寥寥无几。
她颤抖地撕下一页,连带着父亲被玷污的手稿一起点燃。
火舌卷过日记上薄辰熙名字的瞬间,沈妙筠突然想起结婚那天,他从父亲手里接过自己的手。
他向父亲承诺:
“我一定会用这条性命守护妙筠,守护这世上她珍爱的一切。”
现在他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玷污了她父亲的灵魂,更撕碎了她的心。
还剩五页。
沈妙筠想,他只有五次机会了。
独自乘车回到家,沈妙筠发现婴儿房的门正敞开着,透出丝丝凉气。
她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忙冲进房里。
居然是薄辰熙,他正将空调冷风开到最大,对准了他们的还不满月的孩子!
沈妙筠急忙冲上去想关掉空调,却被薄辰熙拦住。
她不可置信的质问他,他却只是淡淡解释道:
“妙筠,抱歉,柔柔性子坚强独立,我想让她住进来,必须有个理由。”
“宝宝生病了,正好可以叫她来做保姆。”
02
沈妙筠没有想到,薄辰熙居然为了阮依柔,可以不惜伤害自己的孩子。
沈妙筠抱着宝宝,心疼地轻轻摇晃着,希望能减轻一些孩子的痛苦。
薄辰熙得逞了。
他成功让自己的孩子得了感冒。
沈妙筠揉了揉胳膊,那里还残留着几天前阮依柔将她推倒摔出的淤青。
“咚咚咚。”
“薄夫人,该用餐了。”
阮依柔怯生生地敲了敲房门,出现在门口。
她身上穿着香奈儿的花呢套装,却挺着显怀的肚子,端着个青花瓷盅款款走来。
自从薄辰熙将她任命为沈妙筠母子的专属保姆,这种荒唐的场景便日日上演。
盅盖揭盖的刹那,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
沈妙筠看着盅里暗红色的猪心汤,下意识地侧过身,将宝宝护在身后。
“你加了什么?怎么闻起来这么奇怪?”
阮依柔恭恭敬敬道:“夫人,这是我家祖传安胎的配方,朱砂炖猪心,可比西医靠谱多了。”
说着,她舀起一勺猪心汤就往宝宝嘴里递。
沈妙筠神色大变,连连往后缩。
“朱砂?那怎么能给宝宝吃?快端走!”
阮依柔手中勺子微微一晃,勺中滚烫的猪心汤便洒了出来。
沈妙筠急忙护住宝宝,任由热汤浇在手臂伤痕处,烫得她发出痛苦的呻吟。
阮依柔惊呼一声,这才引来了薄辰熙。
他目光扫过沈妙筠煞白的脸,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心疼,却径直抓住阮依柔的手。
“怎么回事?是不是不小心烫到了?”
说着,他还不忘指责沈妙筠。
“妙筠,都说了柔柔只是名义上的保姆,现在还怀着孕呢,你不要什么事都丢给她,更不要为难她!”
明明被烫到的是沈妙筠,他却不论是非,直接认定是她在为难阮依柔。
难道在他的眼里,自己就是那种仗势欺人的女人吗?
沈妙筠心中一痛,还没来得及说话,阮依柔的眼眶先蓄满了泪水。
“不怪夫人,是我做事不小心,把夫人烫到了......”
“可是我只是关心夫人,想着用祖传的土方子给夫人补补,没想到夫人根本瞧不上我们这些穷人的东西......”
薄辰熙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他接过瓷盅,强塞到沈妙筠面前。
“妙筠,给柔柔道歉!”
沈妙筠呼吸一窒,哑然了片刻才重新拾起声音。
“是她烫伤了我,你要我向她道歉?”
薄辰熙眼神幽深地望着她。
“你父亲的纪念馆还想开吗?”
沈妙筠如坠冰窟,看着他仿佛第一天认识这个男人。
但无论她的目光如何哀求,他始终不为所动。
沈妙筠盯着汤水中自己扭曲的倒影,回想起父亲临终前殷切的嘱托,终是缓缓捧起瓷盅。
滚烫的汤汁顺着食道灼烧而下。
恶心和眩晕感混着血腥味在喉间翻涌。
她听见阮依柔娇嗔着说累了,听见薄辰熙温声说回房间给她按摩。
当最后一口药汤入喉,沈妙筠身形摇晃,差点跌倒在地。
她递出空荡荡的瓷盅,强撑着道:
“够了吗?薄先生满意了吗?”
不是沈妙筠主动讨好他,而是她害怕如果自己不喝完的话,他会逼她喂给宝宝喝。
沈妙筠绝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发生。
薄辰熙瞳孔微缩,想要说些什么,一旁的阮依柔却突然捂着肚子惊叫:
“呀!辰熙,小满好像在动!”
薄辰熙连忙将耳朵贴在她肚子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他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阮依柔走出了房门,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
“妙筠,你自己把地上收拾一下!”
沈妙筠忽然自嘲地笑了。
她与薄辰熙的孩子出生至今,想找个机会好好商量一下名字,他却总以没时间推脱,让她自己决定。
可如今,阮依柔的孩子尚未出生,他们就已经取好了小名。
当楼上传来欢笑和惊叫声时,沈妙筠正蜷缩在婴儿床旁。
月光透过纱帘抚在单薄的日记本上,她的目光短暂驻留。
事到如今,撕扯纸页的动作仿佛已经化为了本能。
第995页日记,记录着她刚怀孕时,薄辰熙无微不至照顾她的甜蜜回忆。
一开始他很笨拙,对此一窍不通,但他却会努力学习,照顾到种种细节,耐心聆听她的烦恼和焦虑,和她一起讨论畅想未来的育儿规划。
然而如今,他在她身上得到的种种经验,终归是为别的女人做了嫁衣。
她缓缓撕下这一页,点燃后送出窗外。
乘着微凉的晚风。
又一段记忆升腾、发烫、渐冷,然后彻底消失在夜空中。
无影无踪。
03
慈善拍卖会的灯光璀璨如星,沈妙筠却觉得每一盏射灯都像悬在头顶的利剑。
她被薄辰熙强行带来时,手臂上还残留着昨夜的烫伤。
此刻却不得不换上高定礼服,缠上丝带,扮演薄夫人该有的体面。
“待会儿配合些。”
薄辰熙整理着钻石袖扣,目光掠过她苍白的唇。
“柔柔需要这个平台。”
沈妙筠望着展台上的拍卖槌,想起三年前他追她时,也曾这样珍而重之地带她参加首场拍卖会。
那时他说:“妙妙,我要让全世界见证,我薄辰熙此生只为你举牌。”
此刻展台屏幕亮起,阮依柔穿着月白长裙盈盈登场。
众人议论纷纷:
“这就是薄少最近追得满城皆知的阮小姐?”
“听说她未婚先孕,才二十三岁就带着个三岁的孩子,真不知道薄少是怎么看上的她?”
“好像说是母凭子贵,抱球上位呢......”
听着这些话,沈妙筠露出苦笑。
旁人都能看清的事实,唯独薄辰熙视若无睹。
聚光灯下,薄辰熙亲自揭开水晶罩:
“这款‘雪融燕窝羹’,是阮小姐耗时三年改良的祖传配方,具有排毒养颜、安神补脑的功效。”
天鹅绒托盘上,十二盏琉璃盅泛着琥珀色光泽。
沈妙筠想起昨天的那晚朱砂炖猪心,现在还感觉胃里有些灼烧。
她不由怀疑,这阮依柔哪来的这么多祖传配方?
显然,在场的嘉宾也不是傻子,替她提出了疑惑。
阮依柔局促地站在台上,求助地看向薄辰熙。
薄辰熙早有准备,不容置疑地拉过沈妙筠。
“我夫人产后最爱吃的就是雪融燕窝羹,效果毋庸置疑。”
沈妙筠面色一变,刚要挣脱,手腕却被薄辰熙紧紧扣住。
薄辰熙在她耳边低语:“妙筠,就吃一口。”
众人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沈妙筠脸色发白地捏起勺子。
鎏金勺柄磕在牙关发出轻响,混着未知粉末的燕窝滑入喉管,喉咙渐渐发痒麻木。
她却不得不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在宾客面前维持着薄夫人大方得体的形象。
麻痒感从指尖和喉咙向身体蔓延,像有千万只蚂蚁顺着脊椎攀爬。
她想开口,却发现舌根已经僵硬。
燕窝很快被拍卖了出去,薄辰熙揽着阮依柔的腰际,带着她和宾客们交谈起来。
沈妙筠蹒跚着跟在后面,呼吸逐渐变成拉风箱般的嘶鸣。
忽然,她踉跄了一下,下意识地抓住了薄辰熙的衣摆。
香槟色真丝面料在她掌心皱成一团,一同揪起的还有她残破的心。
“别闹。”
薄辰熙头也不回地拂开她的手,顺便还将阮依柔护在身后。
“柔柔胆小,你吓到她了。”
拍卖槌再次落下时,沈妙筠一头栽倒在旁边的桌子上,打翻了一桌糕点。
她听见阮依柔惊叫出声:“呀!夫人好像晕倒了!快叫救护车!”
而薄辰熙第一时间拦住她。
“沈妙筠?你能不能给我安分一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装的!”
直到推搡她几下,还是没有反应,他才反应过来,沈妙筠不是在演戏。
而是真的晕倒了。
意识消散前,沈妙筠看见大屏幕滚动着“雪融燕窝羹拍出百万天价”的字样。
就像看见当年那个淋着雨等她下课的少年,捧着保温杯说:
“妙筠,这是我熬的冰糖雪梨。”
水晶吊灯的光晕碎成满天星子,那张熟悉的脸终究是没能赶上她的最后一眼。
04
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时,沈妙筠艰难地睁开眼。
阮依柔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真的不知道那是银杏果粉!我以为是银杏叶粉,才加进燕窝羹里的!现在害得夫人洗胃......”
“不怪你。”薄辰熙低沉的嗓音裹着怜惜,“是佣人买错了。”
沈妙筠攥紧被单,想起十七岁那年在校医室递来退烧药的少年。
“阿熙,你说会永远......”
“还念着他呢?”
富有磁性的嗓音突然打断了沈妙筠的哀泣。
她触电般转过头,看到另一张做梦也想不到会出现在这里的脸。
是薄辰熙的弟弟,薄辰轩。
“你来干什么?”
沈妙筠强行摆出一副冷淡的神色。
自从她嫁给薄辰熙后,薄辰轩没少使手段骚扰她,也不知道到底看她哪里不爽。
不过之前都被薄辰熙挡下来了。
可这一次,薄辰熙忙着在门外安慰阮依柔,连薄辰轩闯到她病床边了都不知道。
薄辰轩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理了理刚放在床头的百合花,又拿起一枚荔枝剥给她。
“啊~”
沈妙筠侧过头不想理会。
薄辰轩却不依不饶,脸上挂着意味莫名的微笑。
“你如果不吃,那待会儿我用来喂你的,可就不是手了。”
沈妙筠打了个寒战,脸色发白的犹豫一会儿,还是张开了嘴。
薄辰轩满意地将荔枝喂进她嘴里。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
“夫人,辰......二少爷?”
阮依柔突然推门而入,看清病房里的情景时失声尖叫:
“你、你们在干什么?!”
急促的脚步声戛然而止,薄辰轩捧着花愣在门口。
阮依柔惊慌失措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二少爷在这儿,我不是故意告密的......”
本来只是有点奇怪的一幕,在她的这番话下,显得格外暧昧。
“你胡说什么!”沈妙筠气得发抖,胸口随着急促呼吸上下起伏。
她躲薄辰轩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和他有什么暧昧?
薄辰熙却面色铁青,深深地看了沈妙筠一眼,满怀失望。
他用力将手中花束甩在沈妙筠脸上,随后拽过阮依柔,转身就走:
“既然这里有人照顾,我们就不必操心了。”
沈妙筠挣扎着起身,想要去追,手背的留置针扯得生疼。
薄辰轩死死抓住她的手腕,眼神中流露出危险的气息。
“不许乱动,给我乖乖躺着。”
沈妙筠眼睁睁看着薄辰熙和阮依柔的背影远去,消失在走廊尽头。
眼泪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
还记得当初她在酒会上,被几个陌生的男人包围,当薄辰熙找到她时,浑身被酒水泼湿,衣衫凌乱。
他以雷霆手段让那几个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在面对她的慌乱和不安的解释时,却只是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微笑。
“妙筠,不用多说,我相信你。”
那个温暖的微笑与刚刚他脸上的愤怒渐渐重叠,又变成了薄辰轩此刻的冷笑。
他似乎心情很是舒畅,轻佻地伸出手指摩挲过沈妙筠的泪痕,顺势捏住她的下巴。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老公现在的样子,他的心已经不在你身上了。”
“如果你还爱他的话,就该放他自由,这样对你们俩都好。”
一朵花甩在他脸上,沈妙筠冷冷道:
“滚!”
薄辰轩耸耸肩,无所谓道:
“我会叫人把你女儿送过来,想必只让佣人照顾她你也不会放心。”
说完,他似乎感到无趣,轻“啧”一声离去了。
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沈妙筠将脸埋在头发里,僵硬着一动不动。
良久,她胡乱抓过挎包,翻出日记撕下第996、997两页,一起点燃。
“还有两次。”
沈妙筠机械地喃喃道。
05
几天之后,沈妙筠倚在床头,苍白的指尖划过手机屏幕。
照片里薄辰熙与阮依柔站在体育场中央相拥而吻,头顶是环绕全场的华丽烟火。
烟火下,他的眼睛里仿佛闪耀着全世界的色彩,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呀......呀......”
小女儿躺在婴儿床里,咿咿呀呀地看着她,胸口间平安锁闪着银光,仿佛在给她安慰。
平安锁是薄辰熙在女儿出生前订制的,请高僧开过光。
他说希望女儿永远平平安安。
“没事。”沈妙筠吸了吸鼻子,收回摇摇欲坠的眼泪,“妈妈没事,宝宝不用担心哦。”
“咿嘻......嘻嘻......”
宝宝开心地笑了起来。
沈妙筠露出微笑,将脸埋进女儿带着奶香的怀中,院外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薄辰熙带着一大帮人乌泱泱地闯进来。
“跟我走,柔柔被绑架了。”
他不由分说拉起她,手指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
没走两步,他忽然定住,吐出一句。
“把孩子也带上。”
沈妙筠踉跄着被他拖上车,眼看着保镖一把将那么幼小的宝宝一起抱上了车。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薄辰熙,歇斯底里地抓住他的衣领,大声质问:
“为什么抱上孩子?你要干什么?阮依柔被绑架和宝宝有什么关系?!”
事情涉及到她的孩子,她不可能保持冷静。
薄辰熙面沉似水。
“对方要你和宝宝换柔柔和她孩子,柔柔还怀着身孕,不能受惊吓。”
“放心,对方是冲我来的,等柔柔安全了,我亲自去接你回来。”
沈妙筠望着隧道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只觉得这个男人现在陌生得可怕
突然想起当初他跑去求平安锁时,亲自爬上了999级台阶,在佛前跪了三天三夜。
他回来的时候,狼狈得像个流浪汉,脏兮兮的脸上却那么自豪,手中平安锁也银光闪亮。
面对她心疼问出的为什么,他回答:
“我愿意用这条命,换你和孩子永世平安。”
如今同样的眉眼,却淬着比银锁更冷的寒光。
废旧化工厂的铁门吱呀作响,阮依柔被胶带封着嘴捆在汽油桶上。
薄辰熙的大手牢牢锁住沈妙筠双手:“人我带到了。”
蒙面人嗤笑着扯开阮依柔和她女儿的绳索,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如乳燕归巢般扑进薄辰熙怀里。
沈妙筠被猛地推了出去,跌了个踉跄。
还没反应过来,她的手腕突然被铁链绞住,生锈的金属咬进烫伤的皮,火辣辣的疼。
抬起头,她的女儿已经到了蒙面人的怀里。
薄辰熙甚至都没有一丝犹豫和抗拒,迫不及待地就将她和女儿交了出去。
“辰熙哥!”阮依柔哭得梨花带雨,“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们会用我??孩子来要挟你......”
“委屈你了。”薄辰熙用大衣裹住她单薄的身躯,转身时甚至没有回头。
“妙筠,我会回来接你和孩子的。”
铁门轰然关闭的瞬间,沈妙筠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她绝望地闭上双眼,耳边却传来灼热的呼吸,让她下意识地浑身一激灵。
沈妙筠意识到什么,猛地睁开眼睛,果不其然看到眼前的蒙面人正摘下面罩。
“又见面了。”
是薄辰轩。
“薄辰熙当年为你能硬抗十几下钢管,现在倒舍得让你换那个女大学生。”
薄辰轩捏着她下巴的力道透着熟悉,“猜猜这次他会带多少赎金来?”
沈妙筠突然看清对方手臂上的刀疤。
两年前那场绑架,正是这道疤的主人拿铁棍砸向她,是薄辰熙用后背生生挡下的。
铁窗外飘起今冬第一场雪,她听着门外逐渐远去的汽车轰鸣,突然笑出泪来。
原来有些诺言,比雪花消逝得更快。
06
沈妙筠蜷缩在废弃仓库的角落,手腕被麻绳磨出血痕。
薄辰轩举着手机逼近时,她恍惚看见屏幕上薄辰熙的名字在明灭的灯光下闪烁。
“你......你要干什么?有什么冲我来......”沈妙筠声音发着抖,却还是强撑着警告道,“别碰我孩子!”
他却嗤笑一声,晃晃手机,递到她手里。
“别误会,我只是想让你看看,如今他的心里,你到底还剩多少价值。”
“我们打个赌,如果你拨十次,他都不接,那你就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薄辰轩的眼神透着狡黠,沈妙筠却顾不了那么多。
她不可能任由宝宝一直和她一起被困在这里等薄辰熙来救,化工厂的环境根本不是婴儿能呆的。
“打吧。”薄辰轩贴心地帮她扣上胸前病号服的扣子,表情玩味。
“打视频电话。”
“滴......滴......”
拨号音每响一声,记忆就裂开一道缝。
她想起薄辰熙那天从薄辰轩假扮的绑匪手中救下她。
她哭得稀里哗啦,虚弱的他却反而微笑安慰:
“别怕,只要你呼唤我,我一直都在。”
“抱歉,您拨打的用户......”
机械女声响起刹那,沈妙筠面如死灰。
她不相信,抓着手机反复拨号。
一次、两次......九十九次,回答始终如一。
“抱歉,您拨打的用户......”
她笑了,笑得畅快释然。
“薄辰熙,原来在你心里,我已经一文不值......”
薄辰轩侧过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拿来一个平板,上面显示着的似乎是某处私人影院的监控画面。
“我那便宜哥哥,你亲爱的老公,正抱着阮依柔开开心心看电影呢。”
沈妙筠眼神空洞地盯着电子屏幕,思绪仿佛断了线的风筝,一片茫然。
薄辰轩很守信,在她答应了他的条件后,果断放走了沈妙筠母女,甚至派车将她一路送到了薄辰熙和阮依柔所在的私人影院门口。
站在霓虹灯下,华丽奢靡的灯光将病号服的染成了胭脂色。
手里的监控画面中,两道人影正交叠缠绕,一片旖旎。
“辰熙......”
“柔柔,别怕,我在呢。”
听着两人暧昧温存的声音,沈妙筠抓着平板指节用力得发白。
“要上去看看么?”薄辰轩轻笑道。
沈妙筠沉默片刻,最终摇了摇头。
“麻烦送我和孩子回家吧,薄二少爷。”
一路无言。
当重新站到熟悉的老宅前时,沈妙筠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梦。
城郊老宅的爬山虎吞没了童年秋千,她跪在梧桐树下疯狂刨土,指甲缝里的血混着雪水渗进多年前埋下的铁盒。
少年薄辰熙的字迹被时光晕染:
“致二十三岁的我:若你敢让妙妙掉眼泪,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信纸背面贴着泛黄的拍立得,年轻的他们头挨头在树下埋铁盒,他偷偷亲吻她鬓角的瞬间被相机定格。
如今那棵梧桐的裂痕里,还留着当年他们刻下的“熙筠永结”。
沈妙筠将信纸覆在胸口,听见胸膛里有什么在噼啪碎裂。
她摸出随身携带的婚戒,铂金内圈“cx&mj”的字母已被摩挲得模糊,就像承诺终究会褪色的本质。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她最后望了眼别墅方向。
薄辰熙的迈巴赫正驶进车库,副驾上的阮依柔戴着本该属于她的珍珠发夹,在晨风中笑得像枝新折的白玉兰。
撕下第998页日记,连带着信纸和照片一起点燃。
沈妙筠终于读懂。
有些爱注定要烧成灰烬,才衬得上大雪中那个头也不回的背影。
07
“妙筠!”
薄辰熙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她转过头,就看见他从车上走下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慌张:
“你从绑匪手下跑出来怎么也不说一声?还不回家,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沈妙筠靠在他怀里,闻到他身上还残留着阮依柔的香水味,轻声道:
“你现在还在乎我的死活吗?”
“我怎么不在乎你?”薄辰熙收紧手臂,“我把依柔送回去就立刻来找你了。”
沈妙筠想笑,却笑不出来。
她指着树上的刻字:“你还记得这个吗?我们十八岁时共同刻下的誓言。”
薄辰熙皱眉:“什么誓言?我们刻过这种东西?”
他看了看天色,“好了,先回去,风这么大,等下你生病了依柔又要照顾你。”
那一刻,沈妙筠笑了。
笑着笑着,她笑出泪来。
原来,她念念不忘的,他忘了。
沈妙筠,你听到没有,他早就忘了啊!
接下来的日子,沈妙筠在家养伤,眼睁睁看着薄辰熙和阮依柔的关系越来越亲密。
他送的珠宝、包包,她开始欣然接受;
他深夜回家,她会等在客厅;
甚至有时,沈妙筠能看到阮依柔偷偷牵薄辰熙的手。
一周后,三人一起参加一场商业酒会。
水晶吊灯的光晕在香槟塔上流转,沈妙筠看着舞池中相拥的男女,指节几乎要将高脚杯捏碎。
“阮小姐这身礼服看着眼熟啊。”名媛中有人轻笑,“上个月拍卖会上,薄总可是为这条星空裙豪掷七位数。”
窃语声渐起,沈妙筠望着阮依柔身上那条本该属于自己的生日礼物,胃部泛起灼烧般的疼痛。
自阮依柔出现后,薄辰熙便总把送给她的东西转赠他人,仿佛那些承诺都成了过期的糖霜。
“不要!”一声惊呼刺破觥筹交错。
沈妙筠转头便见阮依柔被堵在立柱旁,某个地产少爷正攥着她的手腕往暗处拖拽。
香槟泼洒在星空裙上,阮依柔挣扎时露出的锁骨处,赫然坠着本该锁在沈家保险柜的蓝钻项链。
“装什么清高?”纨绔掐住她下巴,“薄辰熙能给的,我加倍......”
话音未落,骨裂声伴着惨叫炸开。
薄辰熙的拳头裹挟着暴戾,将人掼在冰雕装饰台上,碎冰混着血迹飞溅到沈妙筠脚边。
“从今往后。”薄辰熙甩了甩指节血珠,把瑟瑟发抖的阮依柔揽进怀里,“谁敢碰她,就是与薄氏为敌。”
满场死寂中,沈妙筠听见心脏龟裂的细响。
当初她被人围住,薄辰熙也是这样踏着血泊而来,只是那时他说的是:
“谁敢碰妙筠,就是与薄氏为敌。”
他们说的没错,真心,果真瞬息万变。
酒会结束后,三人一同回程。
直到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突然打破沉默。
“什么?好,我马上过来!”
阮依柔挂断电话,瞬间泪如雨下:
“辰熙,巧露她......”
“突然病危,需要移植肾脏!”
08
重症监护仪的嗡鸣刺穿耳膜,沈妙筠跪在玻璃窗前,指甲在防菌涂层划出扭曲的白痕。
保温箱里,刚满月的女儿浑身插满导管,胸口平安锁随呼吸微弱起伏。
薄辰熙的手掌压在她颤抖的脊背上,体温透过礼服传递的却是彻骨寒意:
“宝宝是唯一健康的供体。”
“健康?”
沈妙筠猛然转身,化验单拍在他胸口簌簌作响。
“她没有喝过阮依柔所谓的秘方安神汤,当然健康!阮依柔祸害自己的孩子还不够,如今连我的孩子都要害吗?!”
金丝眼镜泛着手术灯冷光,薄辰熙视线游移,神情却很冷淡:
“那个配方是柔柔她家的传统,一直都没出过事,你之前不也全喝完了?”
记忆如刀翻搅,沈妙筠气得说不出话来。
难道那是她自己爱喝吗?
分明是他逼她喝的!
麻醉室门突然洞开,婴儿被束缚带捆在移动床上,青紫的小手在空中虚抓。
沈妙筠疯了一般撞向控制台,却被薄辰熙钳住手腕按在墙上。
“别冲动。”他语气带着哀求,行动却不容反抗。
“同样身为母亲,为什么你就不能设身处地为柔柔想一想?”
沈妙筠瞳孔骤缩,凄然一笑。
他让她替阮依柔想一想?那谁来替她考虑呢?
之后的几天,沈妙筠都寸步不离地守在女儿身边,唯恐薄辰熙又打什么歪主意。
期间,薄辰熙没来看过一次。
反而是薄辰轩,带着一大堆营养品来过几次。
“记得我们的赌约,应该就在这几天他就会让你签字。”
薄辰轩说这话的时候,带着胸有成竹的微笑。
沈妙筠并不意外,原本她还担心只靠自己没法顺利离开。
现在不仅有薄辰轩暗中推波助澜,就连薄辰熙自己也亲手将她推开。
事情已成定局。
提前出院那天,沈妙筠抱着女儿穿过花园,却在紫藤架下撞见薄辰熙单膝跪地。
他捧着钻戒仰视阮依柔,晨露打湿了他精心打理的发型:
“等巧露彻底恢复,我们就结婚。”
阮依柔抹着眼泪扑进他怀里:“可夫人她......”
“我会和沈妙筠离婚。”薄辰熙轻吻她发顶,“我有办法,她向来信任我。”
沈妙筠踉跄着退后,踩断的枯枝惊动花架下的鸳鸯。
当晚,他将那份伪装成“儿童基金协议”的离婚文件递到她面前。
“我用你的名义成立了一个儿童基金,就当是我的道歉,好吗?”
她看也不看,随手签了字。
薄辰熙有些意外,但也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和女儿在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回头我会再补偿你们的。”
沈妙筠平静地摇摇头:“不用。”
薄辰熙心中升起一丝不安,但很快便在阮依柔打来的电话声中消散。
“抱歉,妙筠,公司有点事。”
薄辰熙的身影刚刚消失,薄辰轩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沈妙筠,他骗你签离婚协议了?你签了吧?”
“很好,我给你订了去国外的机票,不用担心离婚冷静期和孩子抚养权的问题,我会解决。”
说着,他挂断了电话。
沈妙筠不知道薄辰轩打的是什么主意,但她已经不关心这些了。
拿出单薄的日记本,里面只剩下孤零零的一页。
想了想,沈妙筠翻出薄辰熙换下的那些结婚照,和整本日记一起,丢进了盆子里点燃。
最后一页日记,记录着一个戛然而止的下午。
那天,她刚从医院拿到新的检测报告,他忽然打来电话。
“对不起,妙筠。”
那是当天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也是他在她日记里的最后一句。
十年青春,三年婚期,999页日记。
到头来,终成千堆雪。
机场广播响起时,沈妙筠最后看了眼手机。
推送新闻里,薄辰熙正为阮依柔戴上订婚钻戒,标题写着豪门真爱:捐肾救女终成眷属。她将手机卡折断扔进垃圾桶,襁褓中的女儿忽然抓住她手指,琉璃般的眼瞳倒映着万里晴空。
引擎轰鸣中,她看着窗外,忽然心中一动,拿出纸笔
2025年6月6日,晴
我和小晴,迎来新生。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