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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雪辞春光完结文

骨诗诗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为了把苏可琪带回家,宋承安扛下家法,跪在院子里被用蘸了盐水的藤鞭打上三天三夜。厅上,宋家父母脸色难堪,视线时不时落到姜岁禾身上。姜岁禾却神色平常,在心里默数着。“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一千。”家法结束。宋承安浑身是血,背上没有一处好皮。他忍下疼痛,背脊依旧挺直,看向姜岁禾的眸光沉了沉,耐心道。“禾儿,可琪住的渔村被拆迁,你也知道她对我有恩,我不能看着她无家可归。”“你放心,她只是来暂住一段时间,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她就会搬走。”没等姜岁禾开口,宋父重重拍桌,厉声喝道。“荒唐!你和岁禾婚期将近,现在要带别的女人回家像什么话?”宋承安语气不急不缓,却是掷地有声。“家法我已领受,你和母亲没理由再来阻我,我现在只...

主角:苏可琪姜岁禾   更新:2025-06-21 17: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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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可琪姜岁禾的女频言情小说《残雪辞春光完结文》,由网络作家“骨诗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为了把苏可琪带回家,宋承安扛下家法,跪在院子里被用蘸了盐水的藤鞭打上三天三夜。厅上,宋家父母脸色难堪,视线时不时落到姜岁禾身上。姜岁禾却神色平常,在心里默数着。“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一千。”家法结束。宋承安浑身是血,背上没有一处好皮。他忍下疼痛,背脊依旧挺直,看向姜岁禾的眸光沉了沉,耐心道。“禾儿,可琪住的渔村被拆迁,你也知道她对我有恩,我不能看着她无家可归。”“你放心,她只是来暂住一段时间,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她就会搬走。”没等姜岁禾开口,宋父重重拍桌,厉声喝道。“荒唐!你和岁禾婚期将近,现在要带别的女人回家像什么话?”宋承安语气不急不缓,却是掷地有声。“家法我已领受,你和母亲没理由再来阻我,我现在只...

《残雪辞春光完结文》精彩片段




为了把苏可琪带回家,宋承安扛下家法,跪在院子里被用蘸了盐水的藤鞭打上三天三夜。

厅上,宋家父母脸色难堪,视线时不时落到姜岁禾身上。

姜岁禾却神色平常,在心里默数着。

“九百九十八......”

“九百九十九......”

“一千。”

家法结束。

宋承安浑身是血,背上没有一处好皮。

他忍下疼痛,背脊依旧挺直,看向姜岁禾的眸光沉了沉,耐心道。

“禾儿,可琪住的渔村被拆迁,你也知道她对我有恩,我不能看着她无家可归。”

“你放心,她只是来暂住一段时间,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她就会搬走。”

没等姜岁禾开口,宋父重重拍桌,厉声喝道。

“荒唐!你和岁禾婚期将近,现在要带别的女人回家像什么话?”

宋承安语气不急不缓,却是掷地有声。

“家法我已领受,你和母亲没理由再来阻我,我现在只等禾儿同意。”

“你!”

两老被气得七窍生烟,宋承安目不转睛地看着姜岁禾。

宋家已经因为这事闹了一个多月,宋夫人还因血压骤升住院两天。

姜岁禾的情绪也从一开始的震惊、心痛,到现在只剩下无奈和平静。

她双腿僵硬,剧烈的抽痛已经持续了两个小时。

“好。”她说,“毕竟她救过你。”

宋承安松了口气,释然道。

“禾儿,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理解我。”

姜岁禾低头看着自己萎缩的小腿不停痉挛,恍惚间想起往事。

一年前,她和宋承安出门游玩时突遭事故。

最后关头,她拼尽全力将已经昏迷的宋承安推出车外,自己却被掉落的车架压住双腿无法挣脱。

醒来后她瘫痪两个月,艰难康复后,她的双腿从此落下病根,偶发肌肉挛缩,剧痛无比。

而宋承安在昏迷状态下被住在附近的苏可琪带回家悉心照顾。

等他醒来后,苏可琪对他说,是她奋力将他从车里拉出来。

那个路段没有监控,宋承安便认定苏可琪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先是出资八十万为她家重建装修,各种奢侈品流水般送到她面前。

每个节日他都准备双份礼物,一份放在客厅桌上给姜岁禾,另一份则开上三个小时车程,亲手送到苏可琪手上。

钱财和人情全都给足,即使如此,宋承安仍觉不够报答恩情。

苏可琪居住的渔村面临拆迁,宋承安帮她找了多处房子她都不满意。

拆迁即将动工,宋承安便决定将她带回宋家别墅暂住,可谁都不知道,这个暂时到底要多久。

想到这里,姜岁禾的心泛起痛意,再抬眼时,宋承安已经领着那个女人进来了。

苏可琪长相甜美,两侧脸颊还带着害羞的红晕。

她怯生生地进来,在宋承安的鼓励下跟众人小声打了个招呼。

“叔叔阿姨好,岁禾姐好。”

宋家两老愤怒到极点,又对自己的儿子无可奈何,保留最后体面选择起身离开。

场上只剩三人,苏可琪熟稔地伸手抱住宋承安的腰,带着哭腔委屈道。

“承安哥哥,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大家不开心?我是不是不该来你家?”

宋承安拧起眉头,不自然地看了眼姜岁禾,最终还是没推开怀里的人。

他低头安慰道。

“你救了我的命,是我的恩人,你来他们怎么会不开心?你说是吧,禾儿?”




姜岁禾双腿传来的抽痛非常强烈,她脸色惨白得像张纸。

见她不说话,宋承安沉下脸,抬高声音。

“禾儿,可琪跟你打招呼你听不见吗?”

姜岁禾额角处冷汗直冒,自从一年前那场事故后,她就永久落下病根。

她清楚如果现在不回房间吃药,就会痛到失禁。

姜岁禾死咬着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强撑着起身回房间。

见状,苏可琪嘴角扯出一份嘲弄,走上前拉起姜岁禾的手。

姜岁禾下意识想甩开却被她紧紧抓住,姜岁禾抬起冷眸,正对上她眼底的挑衅和恶意。

苏可琪朝她冷冷一笑,声音却十分娇软。

“我听承安哥哥说过你是个漂亮姐姐,人很好又很有气质,今天总算是见到了,以后我们就是好姐妹啦。”

宋承安笑着说:“都住在一起了,往后就是一家人。”

姜岁禾没心情陪他们演,直接冷下脸道。

“放开。”

宋承安蹙起眉头:“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这么跟可琪说话?”

姜岁禾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我要回房间吃药。”

宋承安下意识看了眼她的腿,神情立刻变得严肃,准备去帮她拿药。

这时,苏可琪捏住他的衣角,水灵灵的大眼盛满泪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承安哥哥,岁禾姐不喜欢我,我还是自己随便去城中村租个房子住吧。”

宋承安脚步一顿,语气着急:“不行,你一个女孩租房住我不放心。”

苏可琪蹲在地上,将头埋进膝窝里哭得很大声。

“岁禾姐凶我,我要是不走就显得自己太不识好歹了,承安哥哥,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看着她这副模样,宋承安面露不忍,思索片刻,他拦住姜岁禾,厉声道。

“禾儿,你跟可琪道个歉。”

姜岁禾难以置信地睁圆眼,疼痛让她声音发抖。

“宋承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宋承安心一狠。

“禾儿,你别逼我,今天你要是不跟可琪道歉,我不会放你走。”

持续的抽痛一次比一次剧烈,像是同时有无数把斧头剁着她的双腿。

姜岁禾捏紧双拳,却还是轰然倒地,下身感受到一阵温热,滴滴答答地流到地上。

“啊!岁禾姐尿尿了!”苏可琪惊呼了一声,立刻站起身。

“禾儿!”宋承安快步冲上前扶住她。

巨大的羞辱感让她再也无法淡定,姜岁禾眼眶通红,狠狠推开宋承安。

“离我远点!”

宋承安错愕了几秒,看向她的眼神充满心疼。

恰在这时,苏可琪娇滴滴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承安哥哥,我的鞋子踩到尿脏了。”

宋承安揉了揉眉心,对姜岁禾没了耐心。

“禾儿,你要是早点道歉就不会这么难堪,我先带可琪去买新鞋,你自己处理吧。”

说完,他带着苏可琪头也不回地离开。

姜岁禾躺在地上蜷缩起身体,默默承受着巨大的疼痛。

两小时后,她一瘸一拐地走进房间,拿出藏在床头柜里的记事本。

十天后,她将回归国防科技院所,以特派技术中校的身份,一辈子驻扎太空基地。




院所校长第一次跟她提起这个项目时,她不是没犹豫过。

她和宋承安青梅竹马,宋承安从初中到大学都是校草,却只黏着她一人。

高中住校时,他每天都帮她买早餐,送奶茶,帮她补习短板科目。

两人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学,进了国护队。

他是旗手,扛旗展旗,她是护旗手,举剑指挥。

每周一他们都会在全校同学面前升旗,表白墙上写满了宋承安的名字。

不少女同学向他表白,他都会下意识看向姜岁禾,说他已经名草有主。

毕业后,两人一起去西藏支教两年。

凌晨四点起床,两人举着一盏手电筒翻过山去挨家挨户把学生带出来,再一起沐着晨光翻过山把学生领到课堂。

下午三点半课程结束后,他们再将学生一一送到家门口,回来时满天星星,伴着月光两人聊着天慢慢走回去。

支教地区资源有限,两人只能挤在同个蒙古包里,睡上下床。

这天,他们回来的路上走到山顶时,突然遇到英仙座流星雨,整个天空无比璀璨,星星像一串串珍珠般滑落。

宋承安突然拉过姜岁禾,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捧住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那一晚,蒙古包里的上铺空了,整张铁床吱吱作响,姜岁禾怎么也想不到,原来他修长的手指还有特殊妙用。

确认关系后,姜岁禾曾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直到苏可琪的出现,她才明白,这么爱她的一个男人,也会用同样的方式去爱另一个人。

真正做下离开这个决定是在半年前,她从他的车里发现了一只没被清理掉的避孕套......

姜岁禾并不打算提前告诉宋承安这个消息,但觉得还是应该告知宋家两老。

她正准备拿出手机,却突然收到了宋父的消息。

“岁禾,是我们没管教好他,委屈了你,以后到了下边,我都没脸去见大哥大嫂。”

提到爸爸妈妈,姜岁禾不由得喉间一涩。

她的父母和宋父是战友,父亲还曾救过宋父一条命。

三年前,父亲母亲因早年劳累过度,疾病缠身而逝世。

他们在临终前请求宋家能够照顾好她,但现在这样的情况,宋父宋母也很无力。

想到这里,姜岁禾强忍下酸楚,打下一段字劝宋父宋母保重好身体,不必再为此事操劳。

姜岁禾刚下楼就看到宋承安开车回来了,苏可琪坐在副驾不知道跟他说着什么,两人相视一笑后,宋承安宠溺地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姜岁禾轻皱起眉,感觉这一幕格外刺眼。

宋承安见到她站在门口,瞬间收起笑脸,恢复成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姜岁禾这才发现原本副驾上的浅蓝色云朵靠垫和抱枕全被换了。

她的心刺痛一瞬,语气却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新换的靠垫?”

宋承安不自然地看向她,眼底划过一丝歉意。

“可琪晕车,只能坐副驾,你原先的那些装饰她不喜欢......反正你自己也有车,那些东西我晚点放你车上。”

曾经他说只有她能坐在他的副驾,可现在,别人的一句不喜欢就能让他将她精心挑选的全部装饰撤下。

姜岁禾压下所有苦涩,淡淡地嗯了一声。

感受到她态度冷漠,宋承安放柔声音哄了句。

“我们买了你最爱吃的板栗回来,别不开心了好吗?”

苏可琪拿出一袋板栗给她,笑得人畜无害。

“岁禾姐,给你,回来的路上我吃了几个,你应该不会跟我计较吧。”

姜岁禾视线淡扫了一眼,袋子里全是掰过的板栗壳。

她的眼里泛起一丝自嘲,说是给她买的,其实只是苏可琪吃剩下的。

她没接过那袋板栗,就让苏可琪举在半空中。

过了会,苏可琪嘟起嘴委屈道:“承安哥哥,岁禾姐不喜欢我,不吃我吃过的东西。”

宋承安皱起眉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姜岁禾惨白的脸。

最终,他冷冷丢下一句:“她爱吃不吃。”

姜岁禾眼里没有半分情绪,看着他开车离开的身影,在心里默默说了句。

“宋承安,我们很快就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为了不让宋承安发现端倪,试婚纱这天,她还是去了。

婚纱店里,经理一见到姜岁禾立刻迎了上来,热情道。

“姜小姐,您的婚纱我们已经做好了,我现在带您去看看。”

姜岁禾跟着去到VIP区,经理小心地拿出那件婚纱。

婚纱整体修身素雅,做工十分考究,就连内衬的刺绣都是名匠打造。

这件婚纱是一年前一名顶级婚纱设计师为姜岁禾量身定制的。

姜岁禾轻柔地摸过裙摆,眼底情绪十分淡漠。

她还记得刚见到这件婚纱设计稿时的兴奋,如今却时过境迁,她对这场婚礼已经不再期盼。

不过,这或许是她此生唯一一次穿婚纱了。

“带我去换上吧。”姜岁禾对经理平静说道。

经理笑得十分礼貌,轻声回她。

“姜小姐,我们店现在试婚纱前有送一次妆容的活动,都是我们这最专业的化妆老师根据每个新娘定制的,您要不要考虑一下?”

姜岁禾看向面前的化妆镜,才发现自己脸色十分苍白,几乎没有半分血色。

想起曾经为自己挑选新娘发饰时都要画上全妆,今天来试婚纱,她却灰头土脸,完全没有当新娘的欢喜。

过了会,她淡声道:“好,那就麻烦你们了。”

半小时后,化妆师完成妆容。

镜子里,她乌黑色长发披在耳后,朱唇皓齿,面若芙蓉,美得不可方物。

她刚走出来,迎面碰上宋承安的视线。

宋承安脸上表情一滞,原本没什么波澜的眸子闪动两下。

“你怎么从那里出来了?”他强装淡定地问了句。

经理笑着解释:“宋先生,新娘试婚纱前可定制妆容,这是我们店的福利。”

宋承安心跳加快,耳尖泛起一抹红色,不自然地嗯一声。

看着他这副模样,姜岁禾下意识问了他一句。

“不好看吗?”

闻言,宋承安立刻抬起脸看向她,脸颊迅速跟着红起来。

“好看。”他不假思索。

姜岁禾扯了扯嘴角,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一股苦涩从喉间荡开。

从前,她每次化好妆或是换了新衣服,都会这么逗他,而他每次都会害羞脸红,十年如一日。

曾经如此相爱的两人,为何会变成这样?

过去一年里,她反复问自己这个问题。

他不爱她,或是不够爱她。

答案是什么,对她来讲都已经不重要了。

再过不了几天,她就会彻底离开他。

突然,经理惊讶地朝旁边的导购员喊了一声:“小陈,我刚才挂在这里的婚纱呢?”

没等导购员回复,下一秒,苏可琪突然从更衣室走出来。

她身上穿着的正是那件婚纱。

姜岁禾抿着唇,眸色全然冷下。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里,苏可琪拉着裙摆,开心地转了个圈,对宋承安问道。

“承安哥哥,我好看吗?”

宋承安没有回应她,而是转头跟姜岁禾解释。

“可琪还是个小姑娘,只是想试穿一下,没别的意思。”

没等姜岁禾说话,苏可琪小碎步走到宋承安面前,嘟嘴喃喃道。

“承安哥哥,你不是说我想要哪件婚纱你都买给我吗?我就想要这一件,你买给我好不好?”




她的话立马打了他的脸,宋承安冷声开口,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不行,这件是禾儿的定制款,全世界仅有一件,你去换一件。”

苏可琪皱起小脸,声音染上哭腔,她立马举起右手,上面有道很深很狰狞的伤口。

“承安哥哥,你忘了一年前我为了救你,差点被车窗玻璃划断手了吗?你明明上一秒还答应要把这身婚纱送我,现在看到岁禾姐就要反悔,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宋承安心头一紧,眼里满是为难。

只要她拿恩情做要挟,他就对她没有办法。

姜岁禾突然觉得这样的场面十分可笑,她直直看着他,一字一顿道。

“宋承安,我说那年救你的人是我,你信吗?”

闻言,苏可琪眼里立刻划过一抹凶色。

宋承安脸色微沉,对姜岁禾说。

“禾儿,我知道你不喜欢可琪,但那件事我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只会显得你想抢功劳,很卑鄙。”

当年事发后,姜岁禾不止一次跟他说过,救他的人是她,不是苏可琪。

可那条路没有监控,几个路过的当地人也都被苏可琪收买。

最重要的是,医生说当时姜岁禾的双手都已经骨折,根本不可能帮他解开安全带,并从车里推出去。

他们想象不到,当时她忍着巨大疼痛弯曲小臂,用断裂的骨头硬生生刺穿皮肤,按压卡扣按钮,拼尽全力救下她最爱的人。

......

姜岁禾苦笑一声,淡声说了句。

“没关系,这是我最后一次告诉你真相了。”

宋承安只把她的话当成是在闹脾气,对姜岁禾无奈道。

“禾儿,我知道你是希望我能对你多一些关注,毕竟这一年来,我为了报答可琪的恩情,冷落了你。”

“其实你不管穿什么都好看,这件婚纱你就先让给可琪吧。”

一字一句像把刀扎进姜岁禾心中,她精致的眼妆下,瞳孔却像蒙了一层灰,没有一丝光泽。

宋承安让经理把店里最贵的几套婚纱全都拿出来让她挑,姜岁禾却摇了摇头。

“不必了。”

在周围店员同情的目光下,她独自离开婚纱店。

晚上,她看到苏可琪发了一条朋友圈。

照片里,苏可琪穿着那件定制婚纱,跟穿着配套定制西装的宋承安两人脸贴着脸合照。

配文是:婚纱初体验(/吐舌)

底下的评论区里,还有她说的一句:感谢大家祝福(/害羞)

姜岁禾默默熄掉屏幕,闭了闭眼。

对于宋承安,她越来越麻木,或许是失望攒够了,再看到这些,她也不再感到心痛。

她冥想休息了会,随即拿出几本书认真学习,为即将开展的项目提前做准备。

这时,宋承安走进房间。

他刚洗好澡,额前碎发还滴着水珠,浴袍随意敞开着,露出腹肌和人鱼线。

姜岁禾自始至终没有抬头,他故意走近她旁边,俯下身看了眼她手上的书籍。

“在学习?院所最近有什么事?”他问。

姜岁禾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依旧没有看他。

宋承安皱起眉,没了耐心。

“你还在因为那件婚纱生气吗?我已经让经理加急定做一条一模一样的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的?”

闻言,姜岁禾总算抬头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不满,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她语气十分平静,说的都是实话,宋承安轻叹了口气,无奈又宠溺地伸手想摸她的脸,姜岁禾皱着眉头往后一躲。

他悄然收回手,用最柔和的声音对她说。

“禾儿,我们再过几天就要结婚了,到时候就把这里过户给可琪,我们重新买套房住,就算是还清恩情了,以后我们过好我们两人的日子就好。”

听到他说还清恩情,姜岁禾瞳孔微颤。

曾经她最期待听到的就是他说这句话。

可惜来得太晚了。

姜岁禾喉间酸涩了一瞬,哑声对他说。

“宋承安,我们没有以后......”

话还没说完,宋承安的手机突然振动两下。

他低头看了眼,眉眼间的温柔化都化不开。

“禾儿,可琪说她的房间里有虫子,她害怕,我得过去一趟,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姜岁禾垂下眼,淡定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

“好,那我先过去一趟,你今天也累了就先睡吧,那虫子躲起来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抓到。”

说完,宋承安便急匆匆地出去,连门都没关紧。

姜岁禾看着他的背影,这一刻,感觉他竟如此陌生。

没过一会,隔壁的声音传来。

“可琪,你做什么?”宋承安沉声警告。

苏可琪的声音娇得能滴出水。

“承安哥哥,你不是最喜欢我穿兔女郎了吗?我今晚穿成这样服侍你好不好?”

宋承安有顾虑道:“不行,禾儿还在这。”

“我小声点不就行了,岁禾姐不会听见的,这么多天了,你不想我吗?”

......

调情声音不断,苏可琪对他四处点火。

姜岁禾想去关紧门,双腿却在这时发病,剧烈疼痛到极致。

她瘫在床上,浑身冷汗,痛到呼吸困难。

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下,她的意识逐渐模糊。

她快被痛晕过去,恰在这时,宋承安突然闯了进来。

他不由分说地压在她身上,喘息声又粗又哑。

姜岁禾感受到自己的大腿被某个东西抵住,她想挣扎,却发现自己连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都费劲。

“滚......滚!”她颤抖着声音说。

宋承安眼底满是欲火,他将她的双手桎梏在头顶,倾身吻下后,他沉沉地笑了一声,附在她耳边说。

“嘴上说着让我滚,身体倒是一点都不抗拒,禾儿,今天的你好漂亮,我爱你。”

姜岁禾几近崩溃,泪水不停从眼角流下。

她知道他是被苏可琪撩得情难自禁,这才来找她泄火。

姜岁禾根本无力反抗,宋承安的每次侵入,她整个人都像被从腰部撕开,痛到浑身颤抖。

她满脸泪痕,在被折腾了几小时后,她绝望地躺在床上,任由他拿着毛巾轻柔地擦拭她的身子。

擦干净后,他抱着她,拍了拍她的头说。

“好了,睡吧。”

闻言,姜岁禾心底一沉,整个人如坠冰窟。

这个事后的习惯不是她的。

她的疼痛有所缓和,终于能够靠自己坐直身子。

她掀开被子,颤颤巍巍地去浴室洗澡。

直到里面水声响起,宋承安顿时心头一紧。

坏事了,他混淆了她们的习惯。

姜岁禾恨不得用花洒将自己身上的每一处都冲个干净。

看着自己身上留下的红肿,她彻底绷不住,蹲在角落泣不成声。

姜岁禾父母忌日这天,宋家两老都来了。

墓园里,一行人穿着庄重的黑装,默默哀悼。

姜岁禾抚摸过墓碑上父母的名字,鼻头忍不住一酸。

这三年来,她每一天都无比思念他们。

突然,一道亮色闯入。

苏可琪穿着一身粉嫩的旗袍,化了全妆踩着低跟鞋过来了。

宋承安最先走上前,低沉的声音充满警告。

“你怎么来了?”

苏可琪无辜地看着他,声音细细软软。

“承安哥哥,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今天要陪我去写真馆拍照了吗?”

宋承安似乎想起什么,脸色有些慌乱。

“你别乱说话,一会等这边的事结束,我就带你去。”

宋父宋母看着他们两人低声细语不知道说着什么,又看了看一旁熟视无睹的姜岁禾。

宋父终于忍不住朝苏可琪呵斥道。

“今天是岁禾父母的忌日,你穿成这样来这里像什么话?走远点!”

苏可琪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拉紧宋承安衣角,满脸求助地看着他。

这个举动让宋母立马察觉到不对劲,她快步走上前拽过宋承安问。

“怎么回事?她怀孕了?”

闻言,姜岁禾也转过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们两人身上。

宋承安心头一紧,正想出言辩解,苏可琪却已经哭着冲到姜岁禾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

“岁禾姐,求你让我的孩子平安生下来吧!我只要这个孩子,求你可怜可怜我!”

姜岁禾紧抿着唇,一句话都没有说。

宋承安眼神凌厉地看了眼苏可琪,但事已至此,他无法再隐瞒下去,只好强行淡定下来,向众人坦白。

“是,可琪怀孕了,孩子是我的。”




姜岁禾原以为已经不会再对他有什么情绪,可从他嘴里听到这句话时,她的心还是抽痛了一下。

想起这段时间他的反常,姜岁禾突然觉得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那天他突然冲进她的房间,也是因为苏可琪怀孕,他没法跟她做那件事。

姜岁禾全身血液瞬间凝固,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一幕。

“啪!”

宋母直接一个巴掌扇在他脸上,痛斥道。

“你这么做对得起岁禾吗!”

宋父浑身气血涌上头,他紧捂着心口,气得手指都伸不直。

“逆子!大哥和大嫂都还在天上看着,你竟然敢做出这种烂事!”

宋母二话不说,直接叫保镖上前。

“把这个女人拉去医院,宋家绝不能让这种不明不白的孩子出来!”

苏可琪一听,情绪更加激动,她抬手打了自己两巴掌,哭嚎道。

“岁禾姐,我没有家人了,我只有这个孩子,求求你放过他吧。”

宋承安眸色一沉,厉声呵道。

“够了!”

他把苏可琪从地上拉起来,视线移向姜岁禾,他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只有姜岁禾开口,他的父母才会放过可琪。

可看着姜岁禾满眼通红的模样,他怔了几秒,最终,他还是咬咬牙对姜岁禾说。

“禾儿,你向爸妈求个情,就当是我为了还她恩情,给她留下的这个孩子。”

此话一出,宋父宋母几乎要被气昏过去,姜岁禾脸色惨白地扯动嘴角。

“你要我在我爸妈的墓前替她求情?宋承安,你还记得你曾经对他们说过的话吗?”

曾经,宋承安拉着姜岁禾的手站在她父母的病床前,认真起誓。

他此生只与姜岁禾相伴相守,结婚生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背叛!

可现在,宋承安一心只想护住苏可琪,哪里还能记得起这些?

宋承安眼底满是偏执,下了最后通牒。

“禾儿,若是你今日不替她求情,我们两天后的婚礼就别办了!”

宋父满脸通红,从一旁抽出一根小臂粗的木棍,用力打向他的后背,破口大骂。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对得起岁禾,对得起大哥大嫂吗?!”

宋承安死咬着牙不松口,宋父高举起木棍,又一次狠狠打下。

闷响一声大过一声,苏可琪一边哭求着宋父别打了,一边暗暗退远了些。

姜岁禾知道他是个非常护短的人,只不过曾经是保护她,现在换了个对象罢了。

她闭了闭眼,心口如被一根针狠狠刺穿。

终于,在木棍断裂的那刻,姜岁禾缓缓开口。

“宋承安,你能如愿以偿了。”

众人闻言一愣,宋父宋母看向她的目光满是歉疚和心疼。

宋父将手上断裂一半的木棍丢开,双手微微颤抖,欲言又止。

祭拜还没结束,苏可琪和宋承安先离开了。

宋承安临走前,看向姜岁禾的眼神格外复杂,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祭拜过后,姜岁禾向宋父宋母说了自己的打算。

一听说她要参加的项目,宋父眼里顿时敬佩起来,就连声音都严肃不少。

“岁禾,这个项目要是能做成,对国防是个突破性进展,可一旦去到太空,就一辈子都下不来了,你真的都想好了吗?”

姜岁禾点点头:“嗯,我已经考虑好了,宋叔叔,宋阿姨,还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们......”

她顿了顿,继续说:“我没有跟宋承安说过这个决定,所以也拜托你们帮我保密。”

宋母眼眶发红,叹了口气道。

“岁禾,怪我们养出了这个混蛋儿子,苦了你了孩子,你放心,我们不会说的。”

宋父眼眶里一直有泪水在打转,他欣赏又坚定地对她说。

“你不愧是大哥大嫂的女儿!有魄力!有担当!孩子,你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不必再挂念这里。”

送走宋父宋母后,姜岁禾又在父母的墓前坐了会。

离开墓园前,她路过公共厕所,却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承安哥,你和我在这里做这种事,要是让岁禾姐知道了,她肯定会生气的。”

宋承安沙哑着声:“你旗袍下什么都没穿,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嗯?”

苏可琪娇笑了两声,很快,里面传出一阵清脆拍击声。

姜岁禾的后背瞬间升起一阵恶寒。

原来他们没走,他们居然在这里做那种事!




彻骨的寒意让她浑身发颤,就在这时,手机突然收到一条消息。

她指尖颤抖着拿起一看,原来是她曾在西藏支教过的孩子们给她发来一条短信。

姜老师,宋老师,祝你们新婚快乐!虽然我们都很想去现场见证你们的幸福,但路途太遥远,我们没有积蓄买车票,对不起。

上次您说喜欢的那款包包,我们已经寄过去啦,那是我们送您的新婚贺礼,希望您能喜欢

接着是一张照片,上面的那款包包,少说也要二十万!

姜岁禾头皮轰然发麻。

她知道这群孩子的家庭条件十分拮据,这二十万对他们来讲,可能是十几户人家一年的总收入!

这时,西藏教务处主任给姜岁禾打来电话。

主任的语气带着责怪,他告诫姜岁禾不能仗着自己曾经是孩子们的老师,就向他们索要礼物,这是有违师德的!

他还说,有些家庭凑不够钱,还听了她的话去借网贷,现在过得苦不堪言。

主任的语气十分严厉,义正词严地通知姜岁禾,她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诈骗,且金额巨大,如果不在三天内提出赔偿方案,那么他将向法院提出诉讼!

挂断电话后,姜岁禾点开主任发来的聊天截图和通话录音。

是苏可琪!她冒用了她的名义去向这群孩子要礼物!

姜岁禾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这次,她忍无可忍了!

公共厕所里的两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姜岁禾回到车上,一路开得飞快回到别墅。

刚一进门,就看到宋承安正在切水果给苏可琪吃,她坐在沙发上,看向姜岁禾的眼里划过一抹胜利者的嘲讽,嘴上还跟以前一样热情叫她。

“岁禾姐,你回来啦,对不起,你昨天买的樱桃都被我吃掉了,我现在孕期挑嘴,想吃的东西一秒钟吃不到就要发疯,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宋承安回过头,漫不经心道。

“不就是几颗樱桃吗?可琪吃了就吃了,你别太小气。”

姜岁禾一言不发,慢慢走向他们。

苏可琪脸上的笑容逐渐发僵,就在露出一点疑惑的时候。

“啪!”

姜岁禾狠狠甩了她一个巴掌,声音无比冰冷。

“你冒充我去向那群孩子讨礼物了是吗?”

宋承安错愕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将姜岁禾一把推开,怒吼道。

“姜岁禾,你发什么神经?可琪再怎么说也是个孕妇,你怎么能打她?”

话音刚落,姜岁禾狠狠往他的左脸上揍了一拳。

她的力道很大,宋承安被打歪了头。

宋承安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满脸涨得通红,这是他第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的脾气。

苏可琪大哭出声,还想反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姜岁禾直接把手机里的资料给他们看。

宋承安表情一僵,瞬间明白了她为什么发这么大脾气。

苏可琪紧紧拉着宋承安的手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委屈地说:“我也是想给那群孩子们一个机会祝福你们嘛,况且这个包才二十万,已经不算贵的......”

姜岁禾胸腔内满是怒火,她一句轻飘飘的不算贵,让多少家庭捉襟见肘,就连温饱都成问题。

宋承安立马思索了会儿,他握住姜岁禾双肩,认真对她说。

“禾儿,我马上给教导处主任把这笔钱打过去,你别生气,可琪她也是好心......”

话音未落,姜岁禾一把甩开他的手,用淡漠的眼神冷冷看向他。

“你明明知道这不只是钱的问题。”

宋承安表情一僵,脸色渐渐沉下。

姜岁禾的父亲是军官,母亲是通讯员,都是被人所敬重的军人。

她身为军人后裔,自小就严于律己,她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也关系着父母亲的声誉。

苏可琪冒充她的名号去做这样卑鄙的事,对她而言就是大忌!

姜岁禾不打算再废话下去,她直接拿出手机报警。




警察很快赶到,简单了解情况后,将她和苏可琪一起带去警局做笔录。

宋承安全程一言不发,脸上表情晦暗不明。

三天后,警方的调查结果出来了。

“姜小姐,经调查,目前的证据不能支持您主张的苏小姐冒充您的名义,向贫困区孩子们索要钱物,故无法立案。”

“同时,西藏的法院发来一份通告,您已被XX小学教导处主任以诈

骗罪的名义起诉,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姜岁禾如遭雷击,怎么都想不到会是这种结果。

这时,她不可思议地看向身后的宋承安,他心虚地回避开她的视线。

只有他知道她所有电子设备的密码,也只有他能够消除证据!

这一刻,姜岁禾看着他,心里感到无比陌生。

他明明知道她是被冤枉的,铁证如山,他还是选择保护苏可琪!

“是你,对吗?”姜岁禾强忍下撕裂般的心痛,轻声问他。

宋承安皱起眉,冷声道。

“禾儿,你也知道可琪是个孕妇,受不了苦,你去所里冷静几天也好,等你出来那天,我会去接你的。”

一字一句如同利箭穿心,疼得她喘不过气。

姜岁禾嘴角轻轻颤动两下, 眼泪再也忍不住地夺眶而出。

这一刻,她对他留存的最后一份感情,也被彻底燃尽了。

拘留所里,姜岁禾靠在冰冷的墙边,胸口无比沉闷。

几个负责日常巡查的人每每来到她屋前,都会停留一会,叉着腰,再长叹一口气。

经过后没走出多远,姜岁禾都会听到他们的议论声。

“原来你们上次说的就是她啊,看着挺正直的一个人,居然做得出这种事!”

“她父母亲一心为国为民,她居然贪财贪到贫困小孩身上了,呸!真让人恶心!”

“照理说她家也不缺这点钱,她这么做纯粹是人品败坏,应该是她爹妈没教好吧。”

自从来到这里,姜岁禾就吃不下饭,睡不了觉,听着这些议论声,她百口莫辩,心头涌上深深的绝望感。

今天就是她出拘留所的日子,当警察过来打开门放她出去时,她脸上毫无血色,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吹倒。

她沉默地办完手续,拘留所外,宋承安并没有来。

同时,她收到苏可琪发来的消息。

“岁禾姐,我昨天梦到孩子说想看瀑布,就和承安哥出来旅游啦,没去接你,你应该不会怪我们吧?”

“而且吧,拘留所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一定要用柚子叶往自己身上洒水去去晦气,要是冲撞到我和宝宝,承安哥会生气的。”

经过这一遭,她已经对宋承安心灰意冷。

看到这些消息,姜岁禾的内心没有半分波动,她毫不留恋地将苏可琪和宋承安的所有联系方式统统拉黑。

随后,她打了辆出租车,让司机去机场。

车窗外的景色不停向后,姜岁禾缓缓闭上眼。

宋承安,这辈子,我们再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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