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像死一般沉寂。
过了好一会，婆婆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倒底怎么回事？”
我沉默的拿来陆明的检查报告。
她看完后，脸色阴沉的能滴水，我以为她下一秒就要破口大骂，或者干脆给我一巴掌，但她的情绪比我想像的要稳定多。
她只是长叹了口气，神色复杂的说道，“离婚的事你们再想想，别在冲动之下轻易做决定。”
我和陆明都没有搭话。
三个人无言的坐了一会，最后还是陆明打破沉默。
他站起身，朝婆婆说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婆婆默默的点了点头，走之前还用眼神和我告别。
我勉强的笑了笑。
等母子俩出了门，我颓然的靠在沙发上。
老实说，这个婆婆对我一直不错，哪怕这么多年我没孩子也没当面催过。
有婆家亲戚，或者朋友邻居说闲话，她也经常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我接生了那么多孩子，抱孩子抱的够够的了，我巴不得他们晚点生。”
“你以为当奶奶是容易的事？
我好不容易退休，还想多清闲几年呢。”
这样的话她说了很多次，所有人都羡慕我，连我爸妈都不只一次的感叹，有这样的婆婆是我的福气。
一时间，我心里怅然万分。
而陆明去送他妈一直没回来，估计俩人有不少话要说。
陆明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看到他我愣住了，一夜没见，他好像忽然就老了很多。
身上有很浓重的烟味，下巴上是新长出来的胡渣，黑眼圈很重，眼底也布满了红血丝。
他定定的看了我好长时间，忽然说道，“手术别做了，把孩子生下来吧。”
我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与其去领养一个完全陌生的孩子，不如把你肚子里这个生下来。”
“这样我不能生育的事也不会有人知道。”
“顾宁，我想通了，不论发生了什么都不重要了，以后我们把日子过好就行。”
说这话的时候，陆明的表情平静的过份，难道他真的想通了？
也不在意我是否出轨了吗？
我承认，有那么几秒钟，我很想答应。
我和陆明在一起这么多年，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可我知道不论话说的多么漂亮，只要这个孩子生下来，那在未来的每一天，都会提醒他，我“出轨”了。
更何况，我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我看着他认真的说道，“陆明，我不知道你是真的想通了，还是有什么人说服了你，可我不愿意，我不想糊里糊涂的过日子。”
“我也不想生下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
听到“野种”两个字，陆明的瞳孔猛的一缩。
我心里刺痛，你看，他还是在意的。
“去把离婚协议拿过来吧，我们好聚好散。”
陆明眼里的情绪剧烈翻涌，但最终归于平静，剩下一片死寂。
“我妈昨天割腕了。”
“她说我这辈子要是没有孩子，她就去死。”
听到这话，我真的感到很意外。
随即是深深的不解，昨天她来时，情绪那么稳定，反应也很正常，怎么会有这么极端的想法？
她对陆明是否有后就这么在乎吗？
哪怕孩子是我“出轨”的产物，她也能接受？
甚至对自己的亲儿子以死相逼？
瞬间，无数种猜测在脑海过。
我总感觉我忽略了我什么。
这时，我的手机响起。
电话接通，那头有人说道，“顾宁是吧，我是江城市公安局的赵志刚。”
这还是警察第一次主动联系我，难道说...“你的案子有进展了，你尽快过来一趟。”
我的心猛的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