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桐的呼吸声从身后传来,她打着手语:“爸,又有人来过?”
第二天接她放学,巷口突然冲出三个小混混。
其中一人故意撞向雨桐,她的书包被扯得飞出去。
我冲过去时,瞥见那人袖口露出半截纹身 —— 和上次摩托车手皮衣上的机油渍位置一模一样。
雨桐的膝盖擦破了皮,血珠渗出来,在水泥地上晕开暗红的花。
“咱们搬家吧。”
她用手语比得很慢,眼神里全是恐惧。
我攥紧她的手,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车间主任退休前说过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搞机械的人,最忌遇到问题就往后退。”
转头看向筒子楼斑驳的外墙,我咬牙道:“不用搬,这次换他们怕我们。”
五金店老板看我买材料时直皱眉。
“老周,你这是要开兵器库?”
他打量着我怀里的钢管、弹簧和铁丝网。
我没搭话,掏出张图纸 —— 那是昨晚熬夜画的门窗改装图,每个零件的尺寸都精确到毫米。
电钻声在楼道里炸响时,邻居们纷纷抱怨。
我把防盗门卸下来,在门框内侧焊上两排三角铁。
弹簧经过热处理,拉力比原厂强三倍,关门时发出 “咔嗒” 的金属咬合声。
雨桐站在旁边递扳手,手语问:“这样真的安全吗?”
我举起自制的捕兽夹 —— 用废弃的机床卡盘改造,齿牙锋利得能咬断钢筋。
但威胁来得比改装更快。
第三天清晨,门锁上插着把折断的撬棍。
锁芯被暴力破坏,却卡在我特意加装的防撬装置里。
金属断口处还带着体温,显然是刚留下的。
雨桐的早餐牛奶被人扎破,白色的液体混着玻璃渣,在桌面上蜿蜒成诡异的图案。
我开始随身带着改造过的扳手。
手柄里藏着弹簧刀片,轻轻一按就能弹出十厘米。
每天接送雨桐时,我都像台精密的机床,把每个路人的面孔刻进脑子里。
那个总在报刊亭看报纸的老头,报纸永远翻在同一页;戴鸭舌帽的年轻人,耳机根本没连手机。
某个暴雨夜,跟踪者终于露出破绽。
闪电照亮街道的瞬间,我看见巷尾的黑影往墙上贴纸条。
等我冲过去时,只抓到半截湿透的纸片,上面用红笔写着:“最后警告”。
雨水冲刷着字迹,却冲不掉我刻在骨子里的愤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