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小蝶丹蔻的其他类型小说《神厨在七零:用美食吊打重生女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禾白小三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后厨惊变1972年4月17日,国营红星饭店后厨。“釉璃!卫生局突击检查!王科长点名要见你!”林小蝶尖利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猛地扎破后厨蒸汽弥漫的嘈杂。她倚在油腻的门框上,鲜红的丹蔻指甲一下下刮着木刺,嘴角噙着抹淬毒似的冷笑。我正用细纱布滤着刚熬好的高汤,金黄的汤液如融化的琥珀。闻言,手腕几不可察地一滞,几滴滚烫的汤汁溅上手背,灼起一片刺目的红。“慌什么?”林小蝶踱步进来,劣质香粉味混着油烟,冲得人发闷。她目光毒蛇般扫过角落那个上了锁的旧碗柜,又滑到我脸上,“莫非……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好东西?”广播喇叭恰在此时炸响,电流声嘶啦刺耳:“全体人员注意!十分钟后,第一届‘春蕾杯’厨艺选拔赛,准时在礼堂开始!参赛选手立即准备!”心猛地一沉...
《神厨在七零:用美食吊打重生女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1 后厨惊变1972年4月17日,国营红星饭店后厨。
“釉璃!
卫生局突击检查!
王科长点名要见你!”
林小蝶尖利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猛地扎破后厨蒸汽弥漫的嘈杂。
她倚在油腻的门框上,鲜红的丹蔻指甲一下下刮着木刺,嘴角噙着抹淬毒似的冷笑。
我正用细纱布滤着刚熬好的高汤,金黄的汤液如融化的琥珀。
闻言,手腕几不可察地一滞,几滴滚烫的汤汁溅上手背,灼起一片刺目的红。
“慌什么?”
林小蝶踱步进来,劣质香粉味混着油烟,冲得人发闷。
她目光毒蛇般扫过角落那个上了锁的旧碗柜,又滑到我脸上,“莫非……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好东西?”
广播喇叭恰在此时炸响,电流声嘶啦刺耳:“全体人员注意!
十分钟后,第一届‘春蕾杯’厨艺选拔赛,准时在礼堂开始!
参赛选手立即准备!”
心猛地一沉。
那包东西,还在碗柜最底层。
汗珠顺着额角滚落,砸在灶台冰冷的铁皮上,瞬间蒸腾消失。
“釉璃同志!”
王科长严肃的脸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穿制服的人,“有人举报,你涉嫌在参赛菜品中非法添加违禁成分。
请你配合检查,打开那个碗柜。”
空气瞬间凝固。
林小蝶眼底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礼堂临时搭建的灶台火光熊熊。
评委席正中央,端坐着那位归国不久的华侨巨贾,周世昌先生。
他头发花白,穿着挺括的中山装,面容沉静,唯有指间一枚古朴的翡翠扳指,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林小蝶率先登场。
她托着一个巨大的搪瓷托盘,上面小山般堆着色泽红亮、油光刺目的条状物。
浓烈到呛人的混合香料味,混杂着劣质油脂的哈喇味,瞬间霸占了整个空间。
“各位领导,评委老师!”
她声音甜得发腻,“这是我精心研制的‘翻天革命辣条’!
采用先进的大豆蛋白拉丝技术,融合二十七味革命香料秘制!
口感劲道,香辣过瘾,是新时代工农兵群众最喜爱的方便食品!”
她刻意将“方便食品”几个字咬得极重,目光挑衅地扫过我。
周先生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身体微微后仰。
轮到我。
2 翡翠露之谜青瓷小盏,素净如雨后初晴的天。
盏盖揭开,没有想象中的热气
蒸腾,只有一层薄如蝉翼的凉雾氤氲散开,裹挟着雨后新草破土、嫩叶初绽般极致清新的气息。
盏底,沉浮着点点翠星,那是春日里最鲜嫩的榆钱,被剔透如冰晶的凝露温柔包裹。
“哗——”林小蝶夸张地嗤笑出声,在寂静的礼堂里格外刺耳:“榆钱?
烂大街的榆树叶子?
这也算菜?
喂猪的吧!
我说釉璃同志,你是看不起评委老师,还是看不起我们工农兵群众?”
周先生却猛地坐直了身体,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盏碧色凝露,呼吸都屏住了。
他拿起特制的小瓷勺,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轻颤,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
凝露在勺间微微晃动,碧色澄澈,映着他骤然收缩的瞳孔。
全场死寂,落针可闻。
他将那勺“翡翠”送入口中。
时间仿佛停滞。
良久,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再开口,声音竟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这…这味道…清而不寡,润而不腻…像是…像是把岭南初春的晨雾,山涧的清泉,还有枝头最嫩的芽尖…都融在了这一口里…”短暂的沉寂后,掌声如同平地惊雷,轰然炸响!
震得礼堂顶棚的灰尘簌簌落下。
林小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死,鲜红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肉里,留下几道惨白的月牙痕。
油毡棚顶漏下的雨水,嘀嗒、嘀嗒,敲打着搪瓷脸盆,在狭小昏暗的宿舍里回荡。
煤油灯豆大的火苗跳跃着,映亮了摊开在破旧木桌上的硬壳笔记本。
预制菜配方。
麻辣烫底料核心调料包配比。
方便面脱水蔬菜包及浓汤宝工业化生产流程。
油炸辣条防腐增香添加剂列表。
一行行,一页页,全是林小蝶那略带张狂的钢笔字迹。
昨晚收工前,这本子还牢牢锁在我那个掉漆的铁皮抽屉里。
窗棂处,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咔哒”声,像枯枝被踩断。
我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猛地吹熄了煤油灯。
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
一个黑影,如狸猫般轻巧地从棚顶破洞翻下,无声落地。
目标明确,直扑墙角那个旧碗柜!
“找这个?”
我冰冷的声音突兀响起,同时“嚓”地一声划亮了火柴。
跳动的火光照亮了我手中一个不起眼的牛皮纸包。
黑影的动作瞬间僵住,凝固成一个可笑的姿势。
赫然是林小蝶!
她穿着深色
的旧工装,脸上蒙着块布,只露出一双写满惊骇和怨毒的眼睛。
“还给我!”
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尖利地扑上来抢夺。
我侧身闪避,手腕一抖—— 牛皮纸包散开,棕红色的碎壳和粉末,簌簌洒落在潮湿泥地上。
“罂粟壳。”
3 揭露真相我用脚尖踢了踢那堆刺目的碎屑,声音在雨夜里清晰得瘆人,“卫生局王科长他们明天要重点检查的‘违禁成分’,就是这个吧?
藏在碗柜里,栽赃给我?”
林小蝶的眼睛瞬间赤红,像要滴出血来:“是你!
是你偷了我的配方笔记!
是你故意设局陷害我!”
回应她的,是黑暗中一声清晰的“啪嗒”——录音机的按键弹起。
沙沙的电流声后,她刻意压低却难掩兴奋的声音,在淅沥的雨声中阴魂不散地响起:“……加点这‘神仙粉’,保管评委吃了还想吃,上了瘾离不了!
哼,什么翡翠露,土包子玩意儿,也配跟我斗?
等釉璃那贱人被当成毒贩子抓走,看周老头还怎么捧她臭脚……”林小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惨白如纸。
她像被抽掉了骨头,瘫软在地,浑身筛糠般抖起来。
翌日,后厨被卫生局的人挤得水泄不通。
王科长捏着那个装着棕红粉末的牛皮纸袋,脸色铁青,目光如刀:“林小蝶同志!
人赃并获!
你还有什么话说?!”
“是她!
是釉璃这个贱人陷害我!”
林小蝶状若疯癫,旗袍领口在撕扯中歪斜,露出颈间狰狞的青筋,她枯瘦的手指直直戳向我,歇斯底里,“是她偷了我的革命配方!
是她藏了毒药想毒死评委!
她想破坏我们饭店的荣誉!
王科长,你要明察啊!”
她的哭嚎尖利刺耳,在油腻的墙壁间撞出回音。
我没有看她,只是从洗得发白的工装口袋里,掏出了那个砖头大小的黑色录音机。
在王科长疑惑的目光中,我按下了播放键。
“你加了罂粟壳。”
录音机里,我平静的陈述句,和林小蝶那阴毒的自语交织在一起,形成最残酷的对比。
冰冷的机械音,像一把重锤,彻底碾碎了她最后一丝狡辩的力气。
林小蝶彻底瘫软如泥,昂贵的丝绸旗袍下摆蹭满了油污,开衩处露出磨破渗血的膝盖。
人群突然一阵骚动,自动分开一条通道。
周世昌先生拄着
那根光润的紫檀木拐杖,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
他手里,竟端着昨夜那盏青瓷小碗,碗底残留着一点碧色的凝露。
他看也没看地上的林小蝶,径直走到我面前,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睛,此刻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探寻,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希冀。
“釉璃姑娘,”他开口,声音竟带着哽咽,“这道‘翡翠露’…这清鲜入魂、化四时风露于一碗的功夫…你师父…可曾向你提起过一个名字?”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叶、凤、芝。”
轰——!
我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
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叶凤芝!
那是我前世的名字!
是我在2023年,米其林三星餐厅“璃月轩”主厨的身份!
煤油灯芯突然“噼啪”爆出一个灯花。
周老先生已是老泪纵横,浑浊的泪水顺着他深刻的皱纹蜿蜒而下:“四十年前…广州西关…‘一盏春’的叶师傅…她也曾…也曾用最普通的榆钱,做过这样一盏‘春水生’…那味道…我找了一辈子啊……”冷风卷着冰凉的雨丝,从敞开的门洞扑进来,打在我脸上。
舌尖尝到一丝咸腥的铁锈味。
原来,不知何时,我已将自己的下唇咬破。
巨大的震惊和时空错乱感,让我几乎站立不稳。
电光火石间,前世最后那场爆炸的火光,与眼前这七十年代破败油腻的后厨重叠、扭曲。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飘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恍惚:“叶凤芝…正是家师。”
“哐当——!”
周老先生手中的青瓷小勺,脱力般砸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一声清脆又绝望的哀鸣。
后厨巨大的蒸笼“噗噗”喷吐着白茫茫的蒸汽,模糊了油腻的墙壁和沾满油垢的灶具。
砚溟斜倚在门框上,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袖口随意挽到小臂,露出线条紧实流畅的肌肉。
4 私厨新生他默不作声地看着我用力揉搓着盆里韧性十足的面团,眼神专注得像在雕琢一件艺术品。
“周先生今天正式认你做干孙女了。”
他递过来一条半旧的干净毛巾,声音低沉平稳,“手续都办好了。
林小蝶,被饭店开除了,档案上记了大过。”
面团在我掌
心被反复摔打,发出沉闷而富有节奏的“砰砰”声。
“她偷的那些配方,”砚溟忽然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温热的气息拂过我汗湿的鬓角,“不知被谁,一字不漏,全贴到钢厂大门口的公告栏上了。
红纸黑字,醒目得很。”
我揉面的手猛地一顿!
面粉像细雪般簌簌落下。
配方公开了!
那些“翻天革命辣条”里二十七种添加剂的名字和配比!
方便面浓汤宝里刺鼻的工业香精勾兑公式!
还有麻辣烫底料里那令人咋舌的增稠剂和防腐剂用量!
这无异于在平静的油锅里泼进一瓢冷水!
砚溟深邃的眼底跳跃着灶膛里橘红色的火光,映出他嘴角一丝冷峭的弧度:“现在,满城风雨。
工人们愤怒,家属们后怕。
都说…是你这位‘翡翠露’师傅,菩萨心肠,见不得老百姓被这些‘邪方子’坑害坏了身子骨,才用这雷霆手段,把它们曝晒在光天化日之下。”
“噗噗噗——”灶上炖着鸡汤的砂锅,锅盖被滚沸的蒸汽顶得欢快跳动。
我掀开沉重的木锅盖,浓郁醇厚的鲜香瞬间爆炸般充盈了整个后厨。
汤色澄澈如熔化的黄金,几缕刀工精细、薄如蝉翼的云腿丝在汤面上悠然舒展,宛如绽放的芙蓉。
砚溟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目光胶着在那锅汤上:“给周先生煨的?”
“不。”
我拿起长柄汤勺,手腕轻转,舀起一勺金灿灿、热腾腾的鸡汤,稳稳浇进旁边一只素净的白瓷大碗里。
碗底,是我亲手擀切、细如银丝的龙须面。
“给你。”
细长的面条卧在澄澈的汤底,根根分明,柔顺如初春的柳枝。
砚溟愣了一下,随即接过碗,也不怕烫,埋头就大口吞咽起来。
额前略长的碎发垂落,遮住了他悄然泛红的耳尖,只有吞咽时喉结急促滚动的线条,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窗外巷子里,远远飘来烤红薯焦糊的甜香,还夹杂着小贩有气无力的吆喝。
两个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举着油纸包兴冲冲跑过,清脆的童音穿透薄雾:“辣条!
最后一包啦!
以后真没得吃咯!”
声音渐渐远去。
砚溟突然搁下了吃得干干净净的面碗,碗底只剩几点翠绿的葱花。
“釉璃,”他修长的手指上还沾着一点油亮的汤渍,目光却灼灼地锁住
我,“国营饭店…新班子…想聘你回去当总厨。
顶替林小蝶她爸的位子。”
汤勺在我掌心灵巧地转了个圈,冰凉的瓷柄贴着温热的皮肤。
“应了?”
他追问,声音里有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
鸡汤的热气袅袅升腾,扑在冰冷的玻璃窗上,迅速凝结成一片迷蒙的白雾。
我伸出食指,指尖带着揉面后残留的微粉,在那片白雾上,缓慢而清晰地划出两个字:“私厨。”
砚溟怔住,眉头微蹙:“私厨?
在哪儿开?
现在这形势…”我收回手指,指向脚下这间弥漫着烟火气却也破旧漏雨的油毡棚:“就在这儿。
只做当季的,鲜的,活的。
榆钱落了吃槐花,槐花谢了吃香椿,香椿老了吃新麦…有什么,做什么。”
就在这时,挂在墙角的广播喇叭突然“滋滋啦啦”一阵电流乱响,紧接着,播音员那字正腔圆、毫无波澜的声音响彻后厨:“……本市先锋食品厂今日发布声明,即日起全面停产‘翻天革命辣条’等系列产品,将转型致力于恢复和研发传统酱料、酿造工艺……”短暂的沉默后。
“噗嗤——”砚溟忍俊不禁,终于低低地笑出声来。
爽朗的笑声冲散了后厨的沉闷。
他眼角的笑纹舒展开,如同春风拂过平静的池水,漾开层层涟漪。
“好。”
他看着我,只说了一个字,却重逾千斤。
瓷勺被他轻轻拿起,又轻轻叩在空碗沿上。
“叮——”一声清越悠长的脆响,在这烟火人间里,像某种郑重的承诺,悄然落定。
5 槐花麦饭五月槐花开得如云似雪,纷纷扬扬落满小院时,“不时不食”的小木匾挂上了油毡棚的门楣。
字是周先生亲手写的,苍劲古朴。
他拄着拐杖,站在那方小小的木匾下,仰头看了很久很久。
清晨的阳光穿过槐树枝桠的缝隙,在他雪白的头发上跳跃。
“凤芝当年……”他伸出布满老年斑的手,轻轻摩挲着木匾上“食”字深刻的刻痕,声音带着悠远的回响,“也总爱说这句话。
不时,不食。
顺天应时,方得真味。”
院子里,砚溟正利落地劈着柴。
斧刃破开空气,发出短促有力的“呜”声,惊得几只麻雀扑棱棱飞起。
第一拨客人是下了夜班的钢厂工人,带着一身汗味和煤灰气涌了进来。
他们好奇
地打量着这间简陋却异常洁净的小棚子,目光最终落在墙上那块用粉笔写着的小黑板上,一个个瞪大了眼,挠着头:“今日供应……槐花麦饭?
槐花?
就树上那白花花一串串的?
那玩意儿也能当饭吃?”
灶台上,巨大的蒸笼正“突突”冒着清甜温润的白色蒸汽。
“榆钱过季了。”
我端出几只温热的青瓷碗,放在拼起的长条木桌上,“槐花正当时。”
碗里,嫩白饱满的槐花瓣被一层极薄、极均匀的细面粉温柔包裹,蒸得恰到好处,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玉质感。
顶上,撒着新焙香、手工捣碎的琥珀色核桃仁碎粒,间或点缀着几粒鲜红的枸杞。
周先生颤巍巍地舀起满满一大勺。
他咀嚼得很慢,很慢。
阳光穿过敞开的门,落在他佝偻的背上,光影随着槐树枝的摇曳而晃动。
“是…是西关的味道…”他闭着眼,喉头滚动,苍老的脸上浮现出孩童般纯粹的满足笑意,喃喃着,“…凤芝就喜欢在花架下蒸这个…木头的香气混着槐花的甜香…能把人的魂儿都勾走……”工人们将信将疑地扒拉一口送进嘴里,眼睛瞬间亮了!
粗糙的大手捧着碗,铝勺刮得碗底“刺啦”作响,闷头狼吞虎咽起来,棚子里只剩下呼噜呼噜的吞咽声。
“釉老板!”
一个年轻工人探头进来,黝黑的脸上带着憨厚的腼腆,“这…这玩意儿真香!
能…能打包一份不?
俺媳妇怀着娃,嘴里没味儿,俺想让她也尝尝这春天的鲜气儿!”
砚溟默不作声地递过去一个编得精巧的扁圆形竹食盒,盒盖上用烙铁烙着一只线条简洁却神韵灵动的小小凤鸟。
“明天有头茬香椿芽烘土鸡蛋。”
我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
“香椿?”
一个年长些的工人差点呛着,抹了把嘴,一脸难以置信,“就那臭烘烘的树芽子?
那玩意儿也能上桌?
味儿冲得很呐!”
质疑声刚起。
“叮、叮。”
周先生用瓷勺轻轻敲了敲碗沿。
清脆的声音带着奇异的穿透力,瞬间让嘈杂的小棚安静下来。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归国老华侨身上。
“四十年前,”他环视众人,声音不高,却自有一股沉凝的力量,“在岭南,‘一盏春’的叶凤芝师傅,曾对我说过一句话。
她说,这世上的吃食,分三
等。”
后厨灶膛里柴火噼啪轻响,更衬得此刻的寂静。
“下等吃调料。
靠的是浓油赤酱,靠的是味精香精,麻痹味蕾,吃的是个虚假的热闹。”
他顿了顿,目光越过众人,温和而深远地落在我身上。
槐花清甜的香气在阳光浮动的微尘里静静流淌。
“上等吃——”我迎着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接了下去。
“四时风露。”
砚溟低沉的声音,几乎与我同时响起。
我们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猝然相撞。
他飞快地别开脸,拿起斧头走向柴堆,只留下一个绷紧的背影,和一对在阳光下红得近乎透明的耳尖。
6 毒计败露立夏刚过,小店的泥炉灶上煨着一砂锅碧莹莹的荷叶粥,米粒将化未化,氤氲着荷叶特有的清苦甘香。
店门被一股蛮力“砰”地撞开!
林小蝶裹着一条脏污不堪的蓝布头巾,像颗炮弹般冲了进来!
她瘦得脱了形,两颊深陷,颧骨高耸,身上那件曾经光鲜的旧旗袍沾满了不明污渍,散发着酸馊气。
昔日鲜红的丹蔻指甲断裂污浊,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枯瘦的十指死死抠住粗糙的柜台边缘,指甲几乎要劈裂!
“釉璃!
救救我爹!
求你救救我爹!”
她嘶声哭嚎,声音破碎尖锐,带着绝望的疯狂,“卫生局…卫生局的人把他抓走了!
说他…说他卖的东西吃坏了人!
好多人都上吐下泻…要出人命了!”
砚溟反应极快,一个箭步横挡在我身前,宽阔的肩背像一堵坚实的墙,隔绝了林小蝶身上那股濒死的疯狂气息。
他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如鹰隼。
清苦的荷叶香气从砂锅盖上的小孔里丝丝缕缕钻出,弥漫在紧张到令人窒息的空气中。
“配方是你偷的。”
我拿起一块干净的湿布,慢慢擦拭着手中的青瓷勺,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是你爹,林大福,拿着你偷来的配方,偷偷在城郊黑作坊里生产,再倒卖出去的。”
仿佛被抽掉了最后一丝力气,林小蝶“噗通”一声瘫软在地,头巾散开,露出枯草般纠结打绺的头发,几只肥硕的虱子明目张胆地在发根处快速爬动。
“我知道!
我知道错了!
釉璃!”
她涕泪横流,手脚并用地往前爬了两步,仰着惨白的脸,眼神涣散又透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狠
厉,“可只有你能救我爹!
只有你能证明他不是故意的!
你懂这些!
你告诉过我…你告诉过他!”
她猛地指向砚溟,又神经质地指向我,“你说过!
豆角!
新鲜的豆角!
要是没炒熟炒透,里面的毒素会让人中毒!
跟吃了毒药一样!
是不是?
是不是!”
我擦拭瓷勺的手骤然停住。
这话…我只对砚溟一个人说过。
就在几天前,在后院晾晒新摘下来的豆角时,随口提了一句。
砚溟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暴风雨前的海面!
他猛地攥紧了靠在墙边的斧头木柄,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骇人的青白色,手臂肌肉贲张。
“你监视我们?”
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淬着冰冷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子。
林小蝶眼神慌乱地四处乱飘,不敢与他对视:“我…我没有!
我那天…就是路过…刚好…刚好听见一句……”一阵穿堂风猛地灌进小棚,吹得后院晾衣绳上挂着的、几串翠绿饱满的豆角晃晃悠悠,徒劳地在风里打着转。
我沉默了几秒,放下瓷勺,走到灶台边,掀开荷叶粥的砂锅盖。
清新的苦香更浓郁了。
拿起一只干净的碗,我舀了大半碗碧玉般的粥,粥里还沉着几粒煮得软糯开花的莲子。
“吃完。”
我把碗连同勺子,重重地按在她面前的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吃完这碗粥,我告诉你解法。”
林小蝶像是饿疯了的野兽,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根本顾不上烫,捧起碗就往嘴里猛倒!
滚烫的粥烫得她龇牙咧嘴,米粒和莲子糊满了她的下巴和脖子。
几乎是狼吞虎咽地,碗底空了。
她抬起沾满粥渍的脸,急切地、贪婪地看着我:“解法呢?
快告诉我!
怎么救我爹?”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清晰地吐出几个字:“去卫生局自首。
把你和你爹林大福,如何偷配方,如何开黑作坊,如何偷工减料使用变质豆角导致食物中毒,如何为了掩盖真相试图栽赃给我…一五一十,说清楚。”
“哐当!”
林小蝶手中的空碗脱力砸在泥地上,碎成几瓣。
她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扭曲,最后变成一种被彻底愚弄后的狰狞和怨毒,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声音尖利得变了调:“你耍我?!
你这个毒妇!
你不得好死
!”
“咚——!”
一声沉重的闷响!
砚溟手中的斧头,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地剁进了厚重的木砧板里!
斧刃深深嵌入,木屑飞溅!
整个砧板都裂开了一道可怕的缝隙!
“滚。”
他只说了一个字。
声音不高,却像裹挟着凛冽的寒风,瞬间冻结了林小蝶所有恶毒的咒骂。
门外槐树上,一只夏蝉仿佛被这杀气惊动,突然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尖鸣。
7 梅膏救急周先生病倒的消息,是在一个闷热得如同蒸笼的午夜传来的。
来人是周家一个跑腿的小伙计,满头大汗,送来一只沉甸甸的旧樟木箱。
箱子散发着淡淡的樟脑和岁月沉淀的气味。
“老先生…突然上吐下泻…昏迷了…送医院了!
他…他倒下前,就指着这个箱子,说…说一定要给釉璃姑娘…”小伙计气喘吁吁,语无伦次。
砚溟蹙着眉,撬开了箱子上老旧的铜锁。
箱子里,没有金银,只有一只造型古朴、釉色温润的青瓷坛,静静地躺在柔软的锦缎上。
坛身,用纤细的笔触绘着几枝亭亭玉立的折枝凤仙花,花枝旁,一只姿态优雅的凤鸟展翅欲飞。
砚溟小心翼翼地揭开坛口的泥封。
“嗡——”一股难以言喻的、沉淀了漫长岁月的醇厚梅香,如同被封禁了千年的精灵,轰然炸开!
瞬间霸道地驱散了夏夜的闷热和油腻,清冽、幽深、酸甜交织,带着丝丝缕缕陈酿的酒韵和果木的芬芳,沁入心脾!
“是梅子酿…起码三十年以上了…”砚溟的声音带着惊叹。
他指尖沾了一点坛中深红如宝石、浓稠如蜜的膏体,凑到鼻尖轻嗅,神情复杂地看向我,“周老他…他托人带话…说这坛‘凤栖香’,是叶师傅当年埋下的…给你…给你当嫁妆…”我的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抚过瓷坛上那只振翅欲飞的凤鸟。
那羽毛的纹路,流畅而熟悉…竟与我锁骨下方那枚小小的、形如飞凤的淡红胎记,几乎一模一样!
一道惨白的电光撕裂漆黑的夜幕,紧接着,闷雷滚滚,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油毡棚顶上。
“酸梅膏能解暑毒!”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脑海!
我猛地站起身!
几乎在我站起的同时,砚溟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入了瓢泼的雨幕之中,只留下一句被风雨撕扯得破碎的喊声:“去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