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瘦小的男孩(他自己?
)颤抖地端着一碗煮得发霉的面条,奋力想喂进床上更小的女孩(妹妹?
)嘴里,女孩的嘴唇干裂苍白,无声地拒绝着,母亲的呜咽像钝刀刮着后颈的皮......胃袋猛地一抽,真实的痉挛让他几乎弯下腰去——这短暂的失神几乎让他从代入中挣脱,但他强压下那份翻涌的恶心和瞬间涌上眼眶的热意,紧紧抓住乐乐的“视界”不放。
随后,属于乐乐的现象场画面才在他强行维持的代入中迟缓浮现:铁皮饭盒掉在地上,玉米面窝头滚进煤灰堆,有只枯瘦的手(外婆的手!
)带着惊人的执拗,拼命去捞那肮脏的食物......“你总喂他一个人吃?”
巫见川次日问赵女士。
“外婆说我小时候挨过饿,孩子得先吃够......”她突然停住,指甲陷进掌心,把Gucci包皮抠出月牙印。
外婆的疤正是三年自然灾害时抢粮车被人砍的。
当巫见川要求面见外婆庄晓琴时......“不行!
绝对不行!”
赵女士尖利的声音几乎要划破诊室凝滞的空气,她倏地站起身,真皮手包被捏得几乎变形,“巫医生,提那些陈年旧事就是在我妈心口捅刀子!
她活到这岁数不容易,我们就不能......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
乐乐......乐乐可能就是缺某种维生素......”巫见川没有立刻回答。
他清晰地看到赵女士的手指神经质地绞在一起,用力到指节发白。
他注意到一个细节:从进门落座到现在不到十分钟,她已经第三次从包里掏出那支护手霜,挤压出过量的乳白色膏体,近乎粗暴地在手背和小臂上涂抹揉搓,动作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和清洗般的用力。
光滑的皮肤被揉得发红,留下一道道油亮的反光,掩盖着底下看不见的什么。
“您擦的是洋甘菊味?
我母亲生前也用这个牌子。”
(停顿,观察对方瞳孔震颤)“她说手霜能盖住医院消毒水味。”
赵女士的手突然僵住,乳液在虎口积成油亮水洼:“啊,是的......您十多分钟补涂三次护手霜,是怕皮肤裂开渗出血珠吗?
就像......”他指尖轻点自己笔记本上乐乐啃咬牛骨的视频截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