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了无数倍。
林薇缓缓地,缓缓地低下头。
她的视线落在许明远那张涕泪交流、写满绝望和哀求的脸上。
她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那波澜不是同情,不是动摇,而是一种近乎残忍的、冰冷的审视。
像是在欣赏一件精心布局多年后终于完美呈现的战利品,又像是在确认一件早已腐朽不堪的垃圾。
她看着他,看了很久。
久到许明远眼中那最后一点希冀的光芒,都在她冰冷的注视下一点点熄灭,只剩下死灰般的恐惧。
然后,林薇动了。
她甚至没有弯腰。
只是拿着那支乌沉沉钢笔的右手,优雅而稳定地垂了下去。
冰凉的、坚硬的笔帽顶端,精准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轻轻抵在了许明远汗涔涔的下巴上。
微小的刺痛感传来,许明远浑身一僵,下意识地顺着那一点冰冷的力道,被迫抬高了头,目光更加无处可逃地撞进林薇深不见底的瞳孔里。
林薇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
那弧度细微,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掌控一切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笑意。
“孩子?”
她的声音很轻,如同耳语,却清晰地钻进许明远的耳朵里,钻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深处。
那声音里带着一丝奇异的玩味,一丝刻骨的嘲讽。
许明远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
他喉咙发紧,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惊恐地看着林薇。
林薇的另一只手,不紧不慢地伸向自己放在桌角的爱马仕铂金包。
动作从容,带着一种仪式感。
她打开包扣,从里面抽出一个薄薄的、印着某知名鉴定机构Logo的白色文件袋。
封口处,还盖着红色的骑缝章。
她的指尖捏着文件袋的一角,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轻佻的随意,在许明远绝望放大的瞳孔前,晃了晃。
“许明远,”林薇的声音依旧很轻,那冰冷的笑意在唇边加深,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落,如同冰锥凿击着许明远最后的理智,“你说‘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她微微歪了歪头,眼神像淬了毒的冰刃。
“巧了。”
她捏着文件袋的手指微微用力,将文件袋翻转,让印着机构名称和结论的那一面,正对着许明远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