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长公主是凤倾的姑母,素来骄纵,最喜看热闹。
她摇着团扇,目光毫不避讳地在谢无咎身上打了个转,那眼神如同在打量一件稀罕的物件,带着赤裸裸的玩味和一丝轻佻:“陛下好兴致。
有谢侍君这等绝色在侧红袖添香,品茶赏鱼,难怪连选秀这等大事都提不起精神了。”
她身后的几位贵女也吃吃地笑起来,目光像无形的丝线,缠绕在谢无咎身上。
柳凝烟微微红了脸,低下头,却又忍不住飞快地抬眼偷觑谢无咎。
那些目光,那些笑声,如同细密的针,扎在空气里。
谢无咎执壶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壶嘴倾泻出的水流在空中凝滞了一瞬,才重新落入凤倾的杯中。
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仿佛充耳不闻。
只是他低垂的眼睫,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更深的阴影,握着壶柄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凤倾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姑母说笑了。
选秀关乎社稷,自有章程。
朕今日不过偷得浮生半日闲罢了。”
她放下茶杯,瓷杯与石桌相碰,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
安平长公主却不识趣,团扇掩唇,笑得更加促狭:“章程是章程,可陛下身边总得有个知冷知热、能排解寂寞的人儿不是?
我看凝烟这丫头就很好,温婉可人,才情也出众,更难得的是,对陛下仰慕得紧呢。”
她说着,还特意将柳凝烟往前轻轻推了半步。
柳凝烟的脸更红了,羞怯地对着凤倾福了一福,声音细若蚊呐:“臣女…不敢。”
凤倾的目光终于从茶杯上移开,掠过柳凝烟羞红的脸颊,最终落在谢无咎低垂的侧脸上。
他依旧保持着斟茶的姿势,背脊挺直,如同风雪中沉默的劲竹。
那绯色的锦袍在阳光下,红得有些刺心。
一种莫名的、连她自己都未曾深究的不悦,如同细小的藤蔓,悄然缠绕上心头。
她不喜欢那些贵女看他的眼神,更不喜欢安平长公主此刻刻意的挑拨和柳凝烟那欲说还休的羞态。
她放下茶杯,指尖在光滑的杯壁上轻轻敲击了一下,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柳姑娘自然是好的。
只是这御花园里,人多口杂,柳姑娘还是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