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断茬。
动作缓慢,却异常稳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目的性。
它不是在试探危险。
它是在……清理障碍。
那只枯瘦、指甲灰黄的手,带着一种近乎冷漠的耐心,用指关节和坚硬的指甲,一下,又一下,将裂口边缘那些尖锐外翻的金属断茬,用力地向内或向外扳压、折弯。
每一次用力,都伴随着金属不堪重负的“嘎吱”呻吟和指甲刮擦金属的刺耳噪音。
“嘎吱…嘎吱…嚓…嚓…”这声音在死寂的车厢里被无限放大,如同钝刀子割在神经上。
我的心脏随着这声音疯狂地抽搐。
它在干什么?
它要把这裂口弄成什么样子?
方便它……进来?
冷汗混合着额头的血水,沿着我的太阳穴流下,带来一阵冰凉的刺痛。
我蜷缩在座椅下的阴影里,一动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屏到了极限,肺部火烧火燎地疼。
眼睛死死盯着那只在惨白闪烁灯光下不断动作的手。
几分钟令人崩溃的折磨后,裂口边缘那些最危险的尖刺似乎被清理得差不多了。
那只手停了下来。
然后,它改变了动作。
它开始抓住裂口内侧相对平整的金属边缘,五指用力,青筋在手背上如蚯蚓般暴起。
同时,一个佝偻的、穿着深蓝色布料的身影轮廓,开始向裂口内用力地……挤进来!
那身洗得发白、僵硬的深蓝色工装,在闪烁的光线下无比刺眼!
是那个老太太!
她真的来了!
从这道裂口爬进来!
巨大的恐惧瞬间炸开!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身体的剧痛!
我不能被她抓住!
绝对不能!
就在她大半个佝偻的身体已经挤进裂口,那颗花白稀疏发髻的脑袋也即将探入车厢的刹那——我爆发出一声自己都未意识到的、野兽般的低吼,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手脚并用地从座椅下方猛地窜出!
不再顾及方向,不再思考后果,朝着远离裂口的车厢另一端——那扇紧闭的、通往下一节车厢的隔断门——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
额头撞击的伤口再次崩裂,温热的血流进眼睛,视野一片模糊的血红。
膝盖和手肘的伤处传来钻心的疼痛,但我已经感觉不到!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离那个裂口!
离那个蓝衣服的老太太越远越好!
“嗬……”身后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如同叹息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