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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眼前这幕荒谬至极的闹剧,看着那个男人对另一个女人极致的呵护和对我的极致冷酷,心底那片荒原,连最后一点火星都彻底熄灭了,只剩下冰冷的、无边无际的灰烬。
小刘红着眼眶,悄悄地蹲下身,想帮我捡起那份被践踏的协议。
“别捡了。”
我轻声说,声音平静无波,像一潭死水。
小刘的动作顿住了,抬头看我,眼里全是心疼和不忍。
我闭上眼,将头转向冰冷的墙壁。
累了!
真的累了!
身体像被掏空又塞满了冰冷的铅块,每一次呼吸都沉重无比。
腰侧手术刀留下的隐痛变成了持续不断的闷锤,提醒着我现实的残酷。
顾霆琛的咆哮,苏晴的啜泣,医生的唯唯诺诺,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油腻的毛玻璃,模糊而遥远。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里的喧嚣终于暂时平息。
顾霆琛大概是亲自护送他那娇弱不能自理的心肝宝贝去做“紧急检查”了。
门被带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死寂重新笼罩下来,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单调规律的“嘀、嘀”声,像在给谁的生命倒计时。
小刘默默地清理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和水渍,动作很轻,生怕再惊扰到我。
她捡起那份被污水浸透、沾着玻璃渣的离婚协议书,小心翼翼地用纸巾擦拭着,叠好,想放回床头柜。
“扔了吧。”
我没睁眼,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
“晚晚姐……”小刘的声音带着哭腔。
“没用了。”
我扯了扯嘴角,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苦涩。
跟顾霆琛谈条件?
无异于与虎谋皮。
在他眼里,我从来就不是一个拥有独立意志的人,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拆解、为苏晴提供零件的容器。
离婚?
那是我痴心妄想。
我的“反抗”,在他强大的权势和根深蒂固的认知面前,不过是一场可笑的、徒劳的挣扎。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无声无息地漫上来,淹没了口鼻。
摆烂的念头前所未有地清晰。
死就死吧,魂飞魄散就魂飞魄散吧。
这被设定好的、被操控的、被反复践踏的人生,还有什么值得留恋?
我累了,只想沉沉睡去,再也不要醒来。
就在这万念俱灰、意识即将沉入无边黑暗的瞬间——滋……检测到……宿主……强烈……生存……意愿……备用……能源……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