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地上!
“砰——哗啦!”
玻璃渣伴随着冰冷的清水,在光洁的地板上炸开,四处飞溅!
有几片甚至弹到了我的被子上。
小刘吓得尖叫一声,捂住了嘴,瑟瑟发抖地退后了一步。
病房里死寂一片,只剩下顾霆琛粗重的喘息声和苏晴压抑的、委屈的啜泣声。
我静静地躺着,目光平静地扫过地上的狼藉,扫过苏晴那梨花带雨却难掩得意的脸,最后落回顾霆琛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英俊面孔上。
腰侧的闷痛依旧,喉咙的干涩未消,但心底那片被反复践踏的荒原,却奇异地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十年了。
这样的戏码,上演过太多次。
每一次,我都是那个被钉在耻辱柱上、被肆意宣泄怒火的罪人。
心,早就被一遍遍的凌迟磨成了齑粉,连痛觉都麻木了。
顾霆琛见我不说话,眼神更是阴鸷得可怕,他俯下身,几乎要将那张盛怒的脸贴到我的脸上,咬牙切齿地低吼:“说话!
苏晚!
别以为装哑巴就能混过去!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你的命,你身上的一切,包括那颗肾,都是我顾霆琛的!
我让你给,你就必须给!
现在,立刻,给我滚去手术室!
否则……否则怎样?”
我忽然开口了,声音不大,甚至因为虚弱而显得有些轻飘,却异常清晰地截断了他狂暴的威胁。
那声音里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漠然。
顾霆琛显然没料到我敢打断他,更没料到会是这种反应,一时竟噎住了,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我慢慢地、极其费力地抬起没打点滴的那只手。
指尖冰凉,微微颤抖。
我指向床头柜的抽屉,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腰腹的伤处,带来清晰的痛楚。
“那里……”我喘了口气,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因惊愕而微微睁大的眼睛,“有份文件……签了吧。”
顾霆琛眉头紧锁,狐疑地瞪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阴谋的痕迹。
他粗暴地拉开抽屉,“啪”地一声,动作大得整个柜子都在晃。
抽屉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份薄薄的、装订好的A4纸文件,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具等待掩埋的棺椁。
他一把抓起文件,目光扫过封面那几个加粗的黑体大字——离婚协议书。
时间仿佛冻结在了这一瞬!
顾霆琛捏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