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上的剥皮刀(上)三日后,霍家老宅宴会厅。
三层高的波西米亚水晶吊灯将厅内映照得如同白昼,光线在法国利摩日瓷器和英国韦奇伍德骨瓷间跳跃。
空气里浮动着黑松露鹅肝酱、陈年康帝红酒与金钱交织的奢靡气息。
我挽着霍言洲的手臂步入厅堂。
香槟色真丝塔夫绸礼服裙摆拂过波斯手工地毯繁复的缠枝莲纹,无名指上那枚重镶的3克拉粉钻婚戒在灯光下流淌着内敛而灼目的火彩。
霍言洲一身Tom Ford墨黑色高定西装,宽肩窄腰,气质冷峻如出鞘名刀,唯有与我交握的手指,传递着温热的安定感。
斜刺里杀出一道刺目的正红。
林晚晚几乎挂在小叔子霍明哲身上,穿着一身紧裹的抹胸鱼尾裙招摇过市。
那裙子的剪裁极其蹩脚,腰线歪斜,臀部线条怪异,颈间赫然盘踞着那条断裂后又被拙劣粘合的“卡地亚猎豹”。
“哎哟,晚晚这项链可真衬你!”
婆婆周美凤亲热地拍着林晚晚的手背,戴着五克拉黄钻戒指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扫过我的方向,“瞧瞧这豹子,多精神!
不像有些人,戴个碎钻戒子就充起阔太来了,小家子气!”
林晚晚羞涩地垂下浓密的假睫毛,指尖做作地拂过粘合处仍有胶痕的豹头:“是言洲哥疼我,特意托人从巴黎定制送来的呢!”
她突然转向我,精心描绘的杏眼里淬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嫂子,你这裙子…是Valentino今年的春夏高定吧?
真巧呢!”
她夸张地扯了扯自己身上那条劣质红裙的裙摆,“我这条也是言洲哥送的Valentino,全球只此一件!
设计师说灵感来自我跳弗拉明戈时的身姿!”
满桌目光瞬间聚焦,如同探照灯。
我身上这条,是独立设计师Y.S.(我的化名)上月发布的“月光茧”系列首款,流畅的茧型廓形和腰间不对称的褶皱设计极具辨识度。
而她身上那条,不仅完全剽窃了廓形和褶皱元素,面料更是廉价的化纤混纺,在灯光下泛着死板的塑胶光泽,针脚粗大外露,后腰拉链甚至鼓起一个难看的包。
“是挺巧。”
我抿了一口杯中1990年的唐培里侬香槟,冰凉气泡在舌尖炸开,“Y.S.工作室的版权律师昨天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