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鬼——牙行打手头目周扒皮,这片贫民区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噩梦。
紧跟在后的是他忠心耿耿的狗腿子刘三,同样膀大腰圆,只是脸上多了一道斜贯半张脸的陈旧刀疤,像条僵死的蜈蚣爬在脸上,更添几分凶悍。
刘三手里把玩着一柄半尺长的短木棍,漫不经心地在掌心敲打,发出笃笃的轻响,在这死寂中如同催命的鼓点。
那劣质油脂燃烧后特有的刺鼻气味,被骤然涌进来的冷风一激,倏地飘散了大半,又仿佛在下一刻被堵在门口的两个凶煞身影重新逼挤得无处可逃,塞满了林墨的口鼻,噎得他几乎窒息。
周扒皮环视这间家徒四壁的屋子,眼神像剔骨的尖刀,掠过角落里堆着几件破家什,灶台冰冷冷没有一丝热乎气,最后钉在林墨那张清俊却因缺乏营养而异常苍白的脸上。
他嘴角咧开,露出一口被烟草熏得发黄、参差不齐的牙齿:“林童生?
哼,好一个两袖清风的大才子!”
那嗤笑声尖锐干哑,刮得人耳膜生疼,饱含不加掩饰的鄙夷和轻蔑,“日子都揭不开锅了,还有闲心在这穷酸地方摇笔杆子?”
林墨心脏骤然缩紧,胃部也跟着抽搐起来。
他强压下身体最本能的想要蜷缩后退的冲动,手指在宽大破旧的袖子下悄然攥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试图用这微不足道的刺痛提醒自己保持一丝清明。
前世面对上亿资金项目压力都未曾动摇的神经,在此刻这赤裸裸的生命威胁和羞辱面前,绷紧到了极限。
大脑里属于博士的灵魂疯狂运转,分析着对方的动作、眼神、可能的后续意图,属于书生的记忆则在不停翻涌着关于周扒皮的种种恶行,每一个画面都足以让人血液冰凉。
“周…周爷。”
林墨强迫自己站起身,腰背绷得笔直,尽量压下声音里的微颤,他感觉喉咙发干,“宽限三日…就三日!
等我把抄好的这卷经书送…”3 催命鬼至断指之痛“宽限?”
周扒皮粗鲁地打断他,一步踏前,壮硕的身体带来浓重的阴影,像堵墙似的逼压过来。
那股混杂着汗臭、廉价酒气和不知名污浊的体味直冲林墨鼻腔,让他瞬间有种呕吐的欲望。
“宽限你个卵子!”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林墨脸上,刘三配合地发出一声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