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热水,便把冒然过来的缘故细细说出来。
说到家里的悲惨遭遇时,潘多良忍不住流泪。
初来乍到,吴家而言,他是一个陌生人。
因此,他想忍住,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下来。
“天啦!
这世道,太黑了!
侄儿啊!
我和你娘是姐妹,不是一个妈养的,可一笔画不出两个李字来。
你夫妻俩就在我家安顿下来吧!”
“谢谢,姨妈,谢谢您!”
潘多良埋头痛哭。
当天晚上,吴家宰了一个鸡,算是招待潘多良夫妻二人吧。
这顿饭对潘多良与兰心莹来说,并不算奢侈,两个人却吃得非常满足——只有遭受饥饿折磨的人,才吃什么都会吃出满足感来。
吴家是知道报恩的,这让潘多良、兰心莹安然住下来。
潘多良、兰心莹夫妻二人住在吴家主屋的耳房,四壁都是土墙,有七横八竖的裂缝。
夜已经很深了。
兰心莹疲惫的躺在木板搭成的陋床上,而潘多良则坐在落满灰尘的草凳,通过微弱的油灯光静静的看着兰心莹。
“脚痒的很,脚趾缝痛!”
兰心莹艰难睁开眼睛。
“雪冻的。
我用温水给你泡泡吧!”
潘多良心疼,不敢拖延一分钟,立刻用木盆打了温水来。
“好!”
兰心莹从木床上坐起来。
“来!”
潘多良轻轻脱下兰心莹的袜子。
“谢谢你!”
兰心莹非常感动,尽管家里遭了灭顶之灾,但有贴心的丈夫陪伴身边,也不至于没有活着的意愿。
“不用谢,我们是夫妻!
夫妻就是相互照顾的呀!”
潘多良捧着兰心莹的双足,放在木盆中,然后小心翼翼的按摩、揉搓。
“下辈子,我还嫁给你!”
兰心莹感动得稀里哗啦。
“一言为定噢!”
潘多良笑了,多是对妻子的惭愧。
潘多良这几天心里饱含愧疚的痛。
他觉得,他对不住兰心莹。
假如,她没有嫁给他,此刻,她就不会遭罪——继续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在鸡冠村的日子里,潘多良不敢多休息。
在雪化,渐渐进入春耕的时候,他跟着吴大根犁地、翻土。
尽管非常劳累,但他不能表现出来。
寄人篱下的饭,吃起来,真的不轻松。
潘多良每每劳作到黄昏时。
汗流浃背的他,原路返回都是虚脱的,头昏目眩,作呕却吐不出来。
这些天,他真的很累。
但是,他从没有在妻子